那个要给她下毒的侍卫,一早就在拾六的监视之下了。
所以当他拿到了毒药,要给她下毒的时候,李昀离也一早就知道了。
将毒药换成破军,自然也是她交代的。
她虽然能大体掌控自己周身的一切,却不能知道是谁要给她下毒,如今雍州城百姓几乎全部转移,她是故意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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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离,你拿自己的身体作赌,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惜命!”
见到云初这样着急的模样,李昀离却侧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麽?”
云初正着急,却见她不慌不忙,更是气结。
李昀离恢复了一些力气,靠着他的肩膀道:“很庆幸,看来不是你要给我下毒,而是郑思言。”
“当然不是我!”云初两条长眉快拧在了一起,“你……你拿自己做赌,竟是在探这个?你莫不是傻了不成?你明知道破军是什麽东西,怎麽还敢!”
“安心,你不是看过那药了,和煎出来的汤剂不一样,磨成散了之後是黑色药粉,他为了不被发现也不敢多下。”
云初确实看过,由于对破军过于熟悉,他一闻就知道是它。
可他的心有馀悸还没消下去,搀着李昀离,骂又不能骂,只暗自与自己生气:“就算如此,这东西对身体的损伤不小,你怎麽敢这样就吃下去了,没有事情值得你这样做!”
“我的敌人可都隐藏在暗处,永成侯看着胆大,但由于晋王军馀威犹在,我若是不倒下,他也不敢直接出手,今日一来,不论他怎麽做,等纪问珣带着北境军入城的时候,他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李昀离撑起身体坐起来,看着云初满脸担心的表情,勾唇惋惜地笑了下:“只是委屈了你的人,也要和他的私兵一起被围困在雍州城了。”
“这不是重点,我今日带来的是跟郑思言换来的他的人,白虎令现在在他的手里。”云初盯着她,喘息了两声,还是叹气,“你下次不许这样!”
李昀离从来都不知道惜命。
她两辈子都是这样,做事几乎次次破釜沉舟。
诚然这样拼命更容易成事,但却也容易让身边的人担心。
她从前孑然一身,做事有狠劲儿也就算了,现在也还是这样!
云初快要将牙咬碎了。
“怕什麽?”
李昀离用手指轻蹭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道,“这药你不也是喝过的吗,知道它不能伤命就够了,况且我吃下去的剂量并没有你多……”
“不一样!”
云初一把抓住了她正在自己下巴处的手腕,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了李昀离一跳。
“你和我怎麽能一样?你把着剂量给我下药,从来没想让我死,但那人给你下药,是冲着你的命去的!”
云初眼睛都红了,李昀离很少见到这样的他,一时愣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况且你明知道这药很疼!我也告诉过你了!”
“是,确实很疼。”
李昀离的表情安静下来,伸手盖住了云初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语气柔和,侧头道:“所以,没亲身体会过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这样疼。”
“你!”
云初再说不出话来。
“再说,你不是有解药吗?”李昀离又轻笑,语气也轻松几分,“话说久病成医,你吃多了这药,也知道如何破解药效,我也算是因祸得福。”
云初闭着眼吐了一口气,半天才平复下来。
“殿下是一开始就知道我能解这药吗?”
“倒也不是,只是想着如果下毒的人真是郑思言,你应该能看到这药,就知道这是我的计策了,当时给你看见这药的时候还并不知道你有解药。”
“那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