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头上包着布巾,一手的污泥。
侍卫一肘子撞在他後背,撞得他嗷嗷叫。
“少废话!”
李昀离皱眉侧目,问道:“从哪抓来的?”
侍卫道:“禀殿下,府衙的马厩里养着周大人的两匹顺风宝马,现在不在饲养时间,这人鬼鬼祟祟地解开了绳子,想要逃。”
“放屁!我就是府上的马夫!周大人的爱马日日都要去放风的,我都在这干了两年了,你们凭什麽抓我!”
嚯,居然也是个马夫。
怪不得这麽快就被云初安排下的人抓住了,这可真是专业对口啊!
这狡辩的话刚出口,侍卫便伸手往他身上搜。
“诶,干什麽,你干什麽?!”
这人躲避不来,打来打去,还是被侍卫反剪了手,从肘後搜出来一张过所。
侍卫将过所文书递到了李昀离面前。
李昀离展开一看,官印俱全,却还是新盖的,一摸一手红。
她的目光锐利,落在那人身上,唇边却是一抹玩味笑意:“在这府上两年了?熟悉得连官印在何处都知道?给自己签好了文书,拿着过所想去哪儿?”
翻开一瞧,竟还是通关的过所,出了雍州可直往西去。
竟不是往京城去的?
李昀离盯着那人,觉出一丝不对劲。
*
府衙西门上,二道门处洒扫的老仆将落叶拢了拢,装进簸箕里。
他刚弯腰背起杂物,便听见一声鸣镝。
老仆探头往里又看了看。
押着马夫的暗卫正好从门侧路过,老仆大着胆子多盯了一会儿。
暗卫沉静的双眼如鹰一般盯了回来。
老仆缩了缩头,憨笑起来:“冒犯了,冒犯了,官爷您忙。”
说着手脚麻利地又将扫把簸箕揽起来,准备去倒。
暗卫沉声提醒:“老人家,今日府衙戒严,暂还出不去。”
老仆哦了一声,抱歉地赔着笑:“想着官爷忙完了,还以为能做活了,我们小姐不爱这门口不整洁,您忙您忙,我不添乱了,不添乱了。”
说着又往回走了两步,纠结踱步。
这老仆负责西边洒扫,守在这一块的暗卫早已眼熟了他,便又好心多答了句:“等我们殿下审了人,府衙便照常通行了。”
老仆又笑颜道:“好,好,多谢了多谢了。”
他立在门口,目送着暗卫将人押走,守着开门的时间准备倒掉簸箕里的落叶。
片刻不到,人影轻快竟无脚步声,唰地将他围了起来!
老仆惊得後退,苕帚没拿稳吧嗒掉到了地上。
“官,官爷……”
云初转过二道门,看着老仆,道:“程四,两年避难来到雍州府衙做了洒扫仆人,实则是宜州人士,出身宜州贺氏远出的偏房,永成侯贺廉城的贺。”
他看着程四,见着他眼中僞装的慌乱变成了戒备,勾唇嘲讽:“永成侯怎麽还是把你当个弃子用?”
程四面色晦暗:“你怎麽认出我的?!”
“认?”云初笑笑,“闻风而动,互相配合,只可惜,却是好一出失败的声东击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