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中冒了头,突然道:“少主!”
云初定眼见是他,松了口气:“如何?上次的人都带出去了吗?”
他指的是上次用以配合刺杀的兄弟,那都是阿肆留给他的,人不多,是应急的人手,假充作百姓模样入的雍州。
临风提心吊胆忙了两日,终于是时来运转,此刻喜道:“不用带出去了,少主,沈将军到城外了!”
云初一惊,当即道:“为何突然来了,我不是交代过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吗!”
临风却踌躇满志:“少主可不必担心,沈将军不是只身一人来的,少主先前在京城不知道,咱们魏军剩下的兄弟都在沈将军手里,他这两年东奔西走,可召集了不少人哩,如今正借着机会,沈将军已经将人带到了西北!”
“还带了人?是你向他传的消息?!”
云初离开京城的时候让阿肆见机行事,却没想到他行动这麽快。
那时还没和李昀离说开,如今情况有变,阿肆这个时候有动作,实在破坏了他的计划。
临风还没察觉到云初的隐忧,他道:“是,少主一人在雍州,若是再有像上次这样的事情可太危险了,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他并不知道云初被关进西仓房的原因,还以为像从前一样,少主只是不小心惹了李昀离生气便被责罚。
长公主自来喜怒无常,少主只身跟着她,那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有个什麽万一,他们可招架不起损伤。
如今好了,沈将军在近处,虽然不能时时照应,却好歹不会全无指望。
他哪里知道云初此刻的为难。
云初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这些都是曾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重来了一次,是他生了不同的心思,却也不能将这些人往火坑里推。
他平了平心绪,道:“长公主如今盯我盯得紧,恐怕你的行踪也被人盯着了,她身边现在除了公主府的暗卫,还有楚国皇家暗卫,我没法和阿肆见面,你出入时也须小心。他若是入城,没有我的消息切记不可主动搭线。”
临风道:“少主不必担心,沈将军既然在,这次定然不会再让少主遇险。将军也说了,此次往西北来还有不少要事要办,不会让长公主的人发现的。”
“那就好。”云初心中定了定,“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他的人,他若有事只管去办。”
现在的雍州,若是再让阿肆横插一脚,那可便要精彩纷呈了。
临风应了声,又道:“沈将军还托我给您带句话。”
“什麽话?”
临风清了清嗓子,仿着阿肆的样子,正色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云初皱眉看着他。
临风挠着头:“少主,这话什麽意思?”
云初:“没什麽,告诉他我知道了。”
阿肆对他有不满。
他们都是为着复仇活着的人,阿肆的心却比他还要热。他二人就像是磨合在一起的两个榫卯零件,方向相同,带着满腔的执念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往前,才好在同一条道上牢固相靠,杀出血路走到底。
如今是他犹豫了。
只是,阿肆察觉到他的犹豫,也察觉得太快了些。
他只是想多要一些时间。
耳畔突然响起一支鸣镝,云初猛然回头。
临风伸手挡着阳光,竖起耳朵听着这信号音,不免有些紧张:“怎麽了?”
“走!”
云初迅速向声音的来源处去。
*
侍卫拖着个人,推推搡搡地将他拖到李昀离的堂前。
李昀离坐在椅子上,眼前人一身短衫,十分不服气地与侍卫理论:“放开我,你们抓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