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静差点被茶水呛到:“谁说我不想见你了,我只是……”不想见面的时候,被人围观。
话还没说完,空出来的手便被人握住了,听他委屈道:“既然你没有不想见我,为什麽我几次约你,你都不应?”
每次都是他厚着脸皮来见她。
石静简直无语,从她守孝结束,他们几乎每个月都见面,而且越临近年关,见得越频繁。
昨天才见完,今天又见,是不是见得太多了一点?
况且明天就要过年了,腊月二十九有重要的祭祀活动,这一日皇上会带领衆皇子丶宗亲和部分官员去太庙祭祖。
想起这一节,石静放下茶盏:“今天不是去太庙祭祖吗,你怎麽跑到这里来了?”
不想见他就说不想见他,找什麽借口,胤礽放开她的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告假了。”
这也能告假?石静一个头两个大。
在身上摸了摸,发现忘了带怀表。伸手摸来胤礽身上的怀表,见时间来得及,扬声吩咐:“折返,去太庙。”
又喊了太子身边服侍的,让人赶紧回宫去取太子祭祖穿的吉服。
斋戒沐浴不赶趟了,但愿列祖列宗能原谅他吧,石静暗暗祈祷。
为求自保,猥琐发育,与皇权冲突的事能躲就躲,但该露脸的时候还是要露脸的。
吉祥物的作用必须发挥。
好在马车够快,毓庆宫侍卫的手脚也不慢,听说皇上的仪仗已经出宫了,石静干脆让人把马车停在太庙附近的胡同里,在双人小马车中伺候胤礽更衣。
还轻车熟路地给他重新编了辫子。
石家古旧的双人小马车,顿时被杏黄色的储君吉服给照亮了,很有蓬荜生辉之感。
此时隔在中间的小几被取下,双人香车依然拥挤,石静给人系腰带的时候,几乎被他抱在怀里。
最後挂朝珠,还被人拉住手,承诺等他回来。
可等胤礽被人簇拥着离开,石静立刻吩咐:“出城。”
太庙祭祖多大的事,提前三天焚香沐浴,过程繁琐得要命,之後还要回宫换衣裳,再骑马出宫。
等他做完全套返回,恐怕早已日上三竿,赶得及出城也赶不上回城了。
石静可不想在通州驿站过年。
于是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她自己则带着车队出城去了。
就是这个时辰出城,返回恐怕都要快马加鞭。
临近年关,进城的人多,出城的人少,路比平时好走。尽管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赶到通州驿站也并不算晚。
“夫人,不用在驿站过年了,石家派人来接了!”明天就是除夕,黎百玉已经做好了在驿站过年的准备,没想到石文炳还是派人来接她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才问:“派了谁来?”
小丫鬟笑嘻嘻回禀:“石家大姑娘亲自来了!”
黎百玉愣住,眼圈发烫。
她知道石文炳与原配一共生了六个孩子,三个儿子全都娶妻,外放做官,三个女儿年龄比较小,最大的二十岁,最小的只有四岁。
原配在时,石文炳屋里干净得很,连个通房都没有。原配病逝之後,屋里就更干净了,也没听说有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别问,问就是伉俪情深,为原配守节。
後来她才知道,石文炳为原配守节,固然有伉俪情深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他的长女,大清未来的太子妃,对续弦这事非常抗拒。
哪怕收到长女写来的家书,得知她转变态度,一路之上石文炳也是心神不属。
所以来到京城地界,黎百玉并没有贸然跟着石文炳回家,而是劝他先回去了解情况,没问题再派人来接她。
有问题也没关系,她这麽多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一两天。
她这辈子嫁了两次,被伤了两次,并不想再重蹈覆辙,直到救下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石文炳出身高门,自己又有本事,在福州乃至整个福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位高权重。
到底是她高攀了他。
三番两次被拒,她也没有放弃,终于等来了一个结果。
有人说她挟恩图报,有人说她上赶着倒贴不要脸,可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石文炳的好,除了病逝的原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之前所有努力,遭受的所有非议,全都值得。
石文炳果然没让她失望,才回去一日,便说动长女亲自来接。
要知道他的长女,可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她明年就要嫁进宫,成为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