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听说孟斯奕将黎烟接到北城,文熙是为之高兴的,黎烟这孩子骨子里有一股野性,这样的人不该被拴在烟州,而该去瞧瞧迷人眼的繁华都市。让人迷茫的地方,有时也能提供方向。
很多年没有黎烟的消息。
後来黎烟创建“花朝”那年,她偶然听见邻居嚼舌根,说黎烟是烟州独一份最会运用裙带关系的,文熙上前与人理论,不惜开口就骂那群人“八婆”,最後却听见了“孟斯奕”这个名字。
这场怒火她憋了太多年,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抒发。
但大抵从此以後她都要憋一憋了。
毕竟嫣嫣最後除了骨灰撒进烟州江,就只有一个与黎烟有关的愿望。
文熙愤懑地坐下去。
孟斯奕带黎烟离开喧闹的宴会厅,叶明州和赵松安抚一旁看热闹的亲友,让大家抓紧享用餐食。
这段小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孟斯奕打算开车带黎烟去附近商场买衣服,上车前,顾升从里面追出来,叫住她。
“十分抱歉,都怪我手不稳,害你衣服变成这样,”说着,顾升将一个红包塞进黎烟身上男式外套的口袋里,“这是干洗费。”
黎烟自然不打算收,但是这人紧跟着说了句:“这一次,你就别拒绝了吧。”
然後头也不回的跑了。
上一次。
说实话,黎烟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具体是什麽时候了,但她确实拒绝过一次顾升的情书。
她打量一眼手中这个红包,上面的字是黑色印刷体,写着“万事胜意”。
少年的愿望并非总能成真,但少年的祝愿永远真诚。
黎烟莫名叹了口气。
“你打算盯着别人的背影到什麽时候?”
身後,孟斯奕坐在主驾幽怨地说了这麽一句。
黎烟打开车门坐上去,“孟叔叔,您现在连我看谁都要管了?”
“看可以,别一直看就行。”
“这是吃醋了?”
见黎烟这副调皮的神情,孟斯奕:“看来文熙的那些话并没有太影响你。”
黎烟倚靠在椅背上,“她骂的都对,但我总不能一直让愧疚上身吧?如果成天像一个幽怨的鬼魂,我干嘛还跟你在一起?爱情这事儿,愉悦感最重要。”
“我就喜欢你这豁达的劲儿。”他伸手摸她脑袋,“但是——也别太豁达了。”
“什麽意思?”
“比如说,我很不喜欢你对璐瑶那麽友善的态度。”
“难道我应该与她针锋相对?”
“不应该吗?”
黎烟忍不住笑:“孟叔叔,你有时候可真幼稚。”
“是吗?那你觉得我什麽时候最成熟?晚上吗?”
“晚上更幼稚。”
“小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说了会怎样?”
“也不怎样,”她的裙角不知何时被某人掀起,“让你见识一下什麽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