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女儿年纪比黎烟小几岁,穿着身纯白的大衣,衣领与衣袖处立着毛流,黑长直垂在身後,打眼只让人觉得这是个不染俗世的千金小姐。
笑起来却是梨涡浅浅,看上去该是很好相处。
“《家园》就是这丫头画的。”聊天时几人说到墙上挂的画,老爷子擡手指指黎烟,话里话外不乏自豪。
“小姑娘年纪轻轻,才气不浅。”
孟斯奕招呼黎烟过去:“叫苏伯伯。”
黎烟弯弯嘴角:“苏伯伯,谢谢夸奖。”
苏昭玥与黎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坐了会,一行人要走,老爷子留他们吃午饭。
苏昭玥:“孟爷爷,我跟阿泽他们约好了去唱歌,再不走要迟到啦。”
“汪家那个?”
“是。”
老爷子不强人所难,便起身送客,等人走後跟孟斯奕念叨:“汪家小子倒是不错,我还想着给咱家小颖牵牵线,看来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爷爷,您就别操心了。”
老爷子拐杖跺了跺地:“我不早早为她操心,难道还等她到你这个年纪?”
接下来不免又是一堆催促他抓紧成家的话。
黎烟在一旁听着。
似乎每个年纪的人都有自己的困境,不巧,他们都解决不了彼此的难题。
为避免继续听这个话题,孟斯奕躲去了後院。
水壶洋洋洒洒灌溉着院子里的绿植,阳光穿透细微的水滴,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腰间,手臂的筋脉像泥土里盘根错节的茎蔓,紧握泥泞的土。
“不待在前厅,怎麽也跟着跑这来了?”
闻言,黎烟推开後院的玻璃门,“孟叔叔,总是被催婚是不是很烦?”
“怎麽?想帮我排忧解难?”
“如果我再年长几岁,或许可以。”
孟斯奕放下水壶,漫不经心问:“你能怎麽帮我?”
黎烟俯身触摸那坛旺盛的铜钱草,好像同样漫不经心的姿势就能让自己的话显得像一句玩笑。
“夏韵能怎麽帮你,我就能怎麽帮你。”她说。
孟斯奕反倒是轻笑一声,“那真是可惜了,小朋友。”
她耳垂戴一枚小小栀子,却更像雪月清绝的梅,起身时落进繁茂的铜钱草里。
黎烟手拨开叶子,伸进去捡。
却被孟斯奕率先捡到放到她手心,“手别沾泥土,脏。”
她乖乖收回手,握住小小的耳坠。
心想,确实很可惜。
“哟,大过年的人怎麽都躲在後院?”林宴沉过来拜年,在孟宅走了半天才寻着人。
黎烟跟林宴沉问了声好。
孟斯奕:“你这麽早过来干嘛?”
林宴沉笑得不怀好意:“没办法,受人之托,带她来给你拜年。”
孟斯奕皱了皱眉。
林宴沉:“前厅有人在等你。”
“什麽人?”
“当然是是美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