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年真情,归根究底,他们彼此都值得。
“所以孟叔叔,你再也不可能像爱小姨那样爱另外一个人了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是”,也没说“不是”。
他只是告诉她:“小烟,年少时结交的情谊总是难忘的,但我无法向你保证什麽。”
年少。
她如今也是年少,那麽她面对孟斯奕时偶尔冒出的荒唐心思,也会铭记一生吗?
黎烟觉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对孟斯奕的感觉。
或者说是错觉。
电影《怦然心动》曾是她的爱情啓蒙,她从前以为爱情就该是那样,携手共进丶一起成长,你见证我的青春,我也见证你的。
没有那麽多沟壑,也没有太多波折。
更不需像洛希极限,用一次粉身碎骨,才能换一个永恒的拥抱。
孟斯奕在她孤立无援时出现,身上难免带一层光环,年少情谊难忘,危难之中的亦然。
可她须记住他是年长者,网络上有一句话——
「年长者是无法攻略的,早已有人为他赴汤蹈火过了,许了他百年,还相约下一个百年。你凭什麽叫他爱上你,凭什麽叫他再徒劳许多年?」
他们之间是有时差的,一切的心动都不合时宜,何况那个许他百年的人还是小姨。
她承认,最近自己体会到一份从未有过的味道。
那味道有点像梅子粉,酸酸甜甜,收到他信息时会开心,和他见面时会雀跃,被他夸奖时会满足,梦到他时会脸红。
黎戈的《私语书》里有一段:
「我常常想起一些人,
没有想念那麽深,没有想望那麽热。
只是稀薄的想起。」
她想她的喜欢或许也可以如此。
不深刻丶不必须丶不执着。
只是浅淡的喜欢。
在时间的河流里,一切浅淡的东西都可以被稀释瓦解。
她不想再去追溯妄念的缘由,或许根本毫无缘由。
外送到了。
孟斯奕熟稔地处理食材,黎烟尝试帮他打下手。
肉下油锅的声音盖过音响里播放的《花之圆舞曲》,最先做好的菜是土豆炖牛肉。
孟斯奕递给黎烟筷子,让她先行品尝。
正当黎烟想要夸奖几句他的厨艺时,孟斯奕背对着她处理虾。
他说:“小烟,清明要到了,我们该去看看她。”
黎烟还是不太习惯,将清明当做见小姨的节日。
“哪天去?”
“过节的後一天吧。”他知道她不想见到烟州的亲戚。
“好。”
虾在滚烈的油中变成红色,她闻到蒜末的浓烈味道。
这顿饭,她吃得很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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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後一天不是假期,黎烟请了一天假。
上午九点,黎烟的手机信息响个不停,顾今在学校没见着她人,连着发了十条“你去哪里了?怎麽不在学校”。
孟斯奕:“有事?”
黎烟摇头:“没事,是顾今,就是顾教授的孙子,问我怎麽没去学校,他为人比较……热情。”
他却说:“你适合跟这样阳光的男孩子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