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要在这里沉沦丶溺死,忘却了身处何地,又是何身份。
桓九凌很快腮帮子发酸发痛,吐出舌头,脑袋歪到一旁喘息,擦去唇上的津液。一只大掌触来,拇指转过他的脸。桓九凌轻颤着擡眸。
即使昏暗模糊,他也能看清赵庸眼底的心疼。
“你这又是何苦,我……我给不了你。”
胸腔更痛了,像是被生生撕裂了,桓九凌倔强地说:“能给的,你可以的,你跟他们没有什麽不同。我不许你这样说!”
他站起来,几乎是粗鲁地拽开了自己的裤腰,胡乱摸了两把。学着书上的,屈膝擡起条腿,欺向赵庸。赵庸忧他站不稳当,臂弯绕过他腿弯,接实。
“九郎。”情动却悲哀。
“我爱你,我爱你身上的每一处。你有没有都好,我不会因为这些就不爱你。”眉头蹙紧,他疼得缩在赵庸怀里,身体向下沉。
赵庸脸上的痛惜比他更甚,脖颈爬满隆起的青筋,隐隐作颤。
终于桓九凌做到了。
他疼得泪花打闪,却抛之不顾,珍重捧起赵庸的脸,欣喜与他说:“你看,可以的。你这样就很好。你不要怨自己,不要自卑。你是最好的,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他偏偏头,像小动物那样亲昵触在他唇角,轻柔得像阵风拂过:“小赵公公,我都这样爱你了,你也爱一爱我,好吗?”
假山石中的日光动摇,石子惊颤,交握的手泛出汗珠,湿黏黏地混在纠缠的指缝间,瞬息失力,撑按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桓九凌在某一瞬,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飘摇的蝴蝶,眼里的世界在振翅间上下晃动,耳畔沉喘的吐息送他去往更远的地方,仿佛可以飞上天际。
迷离的动荡中,他也真的到达了,与最爱的人一起。
等他二人再出现在仆人的视野中时,桓九凌已经绵软躺在赵庸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半分。
赵庸把他放到床畔,喊了人送来热水,亲自为他收拾好一切,换了干净的衣裳。
他飞快将自己整理干净,没让桓九凌等太久,便回到床畔。捋他湿透的鬓发,俯首在那上面落下个吻。
桓九凌睁开双眸,拉住赵庸的胳膊:“陪我躺一会。”
赵庸便躺在了他身旁,桓九凌像一只自动寻找舒坦处的猫儿,整个人卷进他怀抱中。
闭着眼睛,用气声问他:“你刚才舒服吗?”
“嗯。”赵庸抚着他的发,爱不释手。
其实他没有任何感觉,但不想让九郎再疼了。
桓九凌忍不住笑了,即便眼睛闭着,也能精准摸到他的脸:“那我的努力就没白费,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从前没做过这些的,”声音更小了些,“你是第一个。”
“九郎,你无需做这些,我—”
“不要,”桓九凌抱住他的腰,深埋进他怀中,“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要你跟我一起舒服,不能只有我自己舒服。”
赵庸没有再出声,淡淡的平和流转在两人间,桓九凌是真的有些累了,声音越来越慢。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游戏吗?你输了,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赵庸却并没有听到他立刻开口,反而是被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好一阵子,他闷闷的声音从胸膛前传出。
“我要你放弃找道士的念头,那玩意没有就没有了,你根本没有必要那麽在意。”
赵庸被他说得有些懵,云里雾里,疑惑:“你在说什麽?”
以为他在装糊涂,桓九凌猛地挣出脑袋,困意全消:“就是你找道士帮你长出底下那玩意!”
这一声中气十足,喊出来後,桓九凌自己都被惊到了。後知後觉,怕被外面的人听见,折了赵庸的面子。
然而面前却突然响起沉沉的笑音,按耐不住般,越笑越开怀。
赵庸屈指勾他的脸,眼眉弯弯:“你以为我找他是为了这事?”笑音未散。
“不然呢?”桓九凌煞有其事地攥住他胸前衣襟,“我们说好的要坦诚,你别想瞒我。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他说你身缺虚亏,你就是想把那玩意长回来!我告诉你,绝对不行!那些丹药都是有毒的,你不许吃,一个都不许!”
赵庸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愈发大声,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桓九凌都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气上心头,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你干嘛一直笑!我是关心你,你还在这里笑来笑去,”愤而起身,“我不理你了!”
“九郎。”赵庸回捞手臂,勾住他後腰,将人拉回怀中,“我错了,别生气。”
“哼!”他别过头,不理他。
赵庸收敛了笑,正色解释:“之所以找那道士,并非为我,而是为了圣上。”
桓九凌本还在为赵庸的莫名大笑而生气,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
“他?”震惊发问,“他也没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