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8章“……那公公轻点。”……
赵庸今日头风症又犯了,抢修堤坝的事令他焦头烂额,不光如此,城中遭湖水冲垮的屋舍也一并被算在他头上,需要安排人去处理。
这些成了名门望族攻击他的最好手段,他们抓着溃堤一事不放,在背地里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其中数崔氏最为猖獗,不仅大肆煽动百姓,还总安排人在修堤时做手脚。
上次刺杀的事崔氏随便找了个替罪羊,扔出来砍了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次他们搞这些背地里,登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赵庸只能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示衆,却难以从源头上掐绝,当真是恨得牙痒痒。
本来一月犯一次的头风症,自打来了江南,几乎隔几日就会犯,而且一日比一日严重。
今晚尤其难以承受,戾气贴着皮脉冲涌,仿佛是已经烧灼到红热的铁块,恨不得立刻贴在皮肉上,令其皮焦肉烂。
屏退元清元明後,脚步不知不觉走着,回过神一擡眼,已是来到了桓九凌的院子前。
进到里屋时,里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赵庸绕过遮床的落地屏风,手指掀起那碍事的床帘,于朦胧月色下,看清了躺在床最里侧的青年的侧脸。
双唇微微分开,清清浅浅的呼吸很有规律地吐出。
他倒是睡得熟。
赵庸探出手,从外面裹挟而来的寒意跟着深入,桓九凌察觉到,呢喃着,缩了缩肩膀,把自己蜷缩成个球。
突然,赵庸动作停顿,视线下挪,把眼前那挡眼的靠枕抽出丢开,掀开被子,和衣躺了进去。
被子里很暖,足以驱散满身缠绕的寒气,而躺在里侧的桓九凌身子瑟缩得更加厉害,似乎经受不住这攀上背脊的寒意。
赵庸没心疼他,化冰的指尖触上他後背,隔着薄薄的寝衣,仿佛直接触摸到发温的肌肤一般。
折磨许久的疼痛瞬时消散,舒服得他喟叹出声,手臂禁不住绕过他的窄腰,霸道地将人圈入怀中。
“唔……”
闷哼声溢出唇瓣,桓九凌彻底醒了,被冻醒的。
接着他就发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被人抱住了,力气很大,呛鼻的冷杉香暧昧浮于鼻尖。
他认出来人。
“公—”
刚想呼出声,压制的危险喘息洒至颈侧,那处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战栗,畏惧似的瑟缩。
桓九凌再难吐出半个字,因箍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就快把他给勒死了:“公公,我要喘不过气了—”
回应他的是,赵庸欺上来,薄凉唇瓣摩挲,压蹭过袒露在外的侧颈。桓九凌登时僵呆住,背脊窜起动颤灵魂的恶寒,不敢相信赵庸这是在做什麽。
他疯了?!
“公公,你清醒一点!我不是你那些个妃子,我男的,直男!”
赵庸从遍布身体浪潮般的快意中复苏,听着他嘴里稀奇古怪的话,几分云里雾里,意识沉溺在抽条似扩散的舒畅,懒得细思,索性捂住了他的嘴。
“话多。”语毕,再度凑了上去。
桓九凌:“唔唔唔……”
这死太监,要不是这身体太弱,立刻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然就在桓九凌以为他即将被死太监凌辱的时候,赵庸陡然退开了身子,一如从前那般将他翻过身来,面对着面,抚摸他的背脊和头发。
桓九凌紧绷的神经绷了个寂寞,咬死人的心都有了。
赵庸摸了没两下,手指掠至桓九凌的额头,那里被额发遮挡,看不分明下面的情况。他指尖轻轻一拨,光洁饱满的额头就露了出来。
满意之色从赵庸眼底划过,他话中含过笑意:“瞧着近来过得不错。”
交叠的指尖在额头原先的伤处弹了下,不痛,但侮辱性极高,足够让人炸毛。譬如紧张兮兮又莫名感觉自己被玩了的桓九凌。
他恨得牙痒痒,尤其本身睡得好好的,却被突然闯入的死太监给冰醒了。
起床气和屈辱气同时大爆发,他再顾不得许多,扯住赵庸的手,猛虎张口般咬了上去。
一口叼住他做恶的指尖,不留情地重咬下去,瞬间被卡在牙齿间的指骨硌得牙痛。可就这样,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赵庸怔了一瞬,毫无征兆地低笑起来,笑声嗡嗡,在独有两个人的床畔不高不低地回荡。
桓九凌越听这笑声越生气,怎麽他就这麽无所谓,完全不知道痛的吗?!
思索的当口,赵庸收住笑音,空出的一手捏住桓九凌两侧下颚,轻巧使劲,痛得桓九凌不得不松了口。
“属狗的?”赵庸视线在被咬出牙印的指头上流转,旋即腾落在跟前青年的面上。
即便是被人掌梏着,他也丝毫没有服软的态势,似乎是被气得不轻,跟发了脾气的猫儿没什麽区别。
桓九凌心想你才属狗的,你全家都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