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峰还没说话,就见斜对面的段天佑眼睛瞪圆,一副惊喜若狂近乎厥过去的模样。
他结结巴巴,全身都在抖:“游游游……你是游剑首?!”
虽然知道段天佑对自己是何看法,但这反应实在过于骇人。
游峰:“小友,淡定。”
段天佑恍若未闻,喃喃自语道:“难怪阁主说我若不愿,肯定追悔莫及。”
他一把抓住游峰的手,摸了两下,不敢置信地又摸了两下:“活的!真是活的!我居然见到活的游剑首了!”
游峰:“……”
不是活的莫非是死的。
被抓着连摸半晌,游峰无奈道:“好了,还请小友放手。”
“抱歉抱歉,”段天佑这才回神,发觉自己把游峰的手抓得通红,连忙松开,小心翼翼道,“游剑首,你饿吗?我带了零嘴,需要的话你随时告诉我。”
游峰失笑,手肘捅了捅坐在旁边的闻渝:“我还好。你饿吗?”
闻渝斜睨他一眼:“别管,和你的那群小友聊去。”
游峰惊奇:“你生什麽气?”
闻渝:“我没生气。”他抱着剑侧过身。
他其实说不清是何滋味,只觉得方才就不该让俩小孩上这艘船,乱乱哄哄的疼耳朵。
游峰比小孩还烦人,手红成那样也不收回来,倒没见得他对自己这麽真诚。
默默想到这里,他回头望眼游峰,对方笑眯眯地说话,丝毫没有反省愧疚,越发烦躁,索性离得更远,闭目养神。
待日光浅薄,太阳跌至远方山头,江面温度降了些许,还算温热。
金顶寺临江而建,水中种大片高细的香蒲,几艘船摇桨划过,凝成一道碧痕。
石阶从水中蔓延上去,连通紧锁的小门。
再往前去些,穿过柳枝拂水的窄道,登上陡峭阶梯,就是金顶寺的山门。
遥遥相望,金顶寺的红墙灰顶露出几簇。山环水绕,钟声悠然,一派静心禅意。
一行人下船到金顶寺外,风卷起星星零零的叶片,萧瑟又疏冷。
李钰感慨地叹口气:“这金顶寺百年光景,盛极不衰,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他几步跨上去,擡手扣了扣铜环。
没人响应。
“怪了,”李钰道,“照田阁主的说法,这时间飞鸽早把信送到了,怎麽没人开门?”
心中觉得奇怪,他重新上手,抓住铜环使劲敲。
大门终于多点动静,吱呀一声缓慢洞开。
门後却没有和尚。
衆人顿时戒备,警惕地进入寺庙。
钟声还在响,然寺庙山门空荡荡的,目光所及无一人。
“看那边。”邓轩突然厉声道。
闻渝挨得近,反应迅速地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小枚池塘浮着具尸体,血液染红池水,透出诡异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