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转身,大步往外走,那背影落寞又不甘。
刚走了两步,柳凤又叫住了他,“等等!”
文城惊喜转头。
只见柳凤郑重地朝他笑道:“文城,谢谢你,真的。”
房门渐渐关上,屋里点上了烛灯。
屋子里的地面上,躺着死去的两具尸体,还有晕过去的寻安。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薛誉在柳凤身边坐下,小心将血迹擦拭干净。
“你也受伤了。”柳凤指了指薛誉的脖颈。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受了伤。
“我?”薛誉摸了摸,笑笑,“小伤,一会儿就愈合了。”
“你……是不是都记起了?”薛誉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才几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是,都记起了。”原身的记忆回来了。
薛誉想说“你若是愿意,可以告诉我”,可见她眼中满是悔与恨,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一圈白色纱布缠绕过颈部的伤口,“不愿说便不说。不管你做什麽,我不问缘由,都愿意陪着你。”
柳凤忽扯开头上的束发带,青丝散落,与颈部雪白纱布形成鲜明对比。
“我不是柳凤。”
薛誉点点头,“我知道。”
方才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的。
柳凤将那个荷包拿出,找出针线,将“凤”字那一横补齐。
“两年了,我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也终于知道自己当年为何‘死’在崖底。”
“小誉誉,咱们……”柳凤顿了顿,吸了口气,强作笑颜,“咱们‘凤誉同舟’组合就此解散吧。”
薛誉一顿,“为何?”
“我发过誓的,要亲手杀了那个禽兽,为凤儿报仇。”既然替原身而活,那便帮她了了这个心愿吧。
“等我杀了他,便也随凤儿一道去了也罢,反正我本就是一个‘死人’。”
也许真正的死亡,反而是回到原来世界的路径。
薛誉良久没有说话。
片刻後,他缓缓道:“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吗?早知如此,就不该来临州府的。我倒是宁愿,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一辈子都与我待在璞县。”
一行清泪滑下,柳凤脑海里浮现了一幕幕与薛誉相处的画面。
山崖下的出手相救,日夜照顾的恩情,对自己的毫无保留与信任……
柳凤侧身吻住薛誉,狠狠地咬着他的下唇,良久後才松开。
“有些仇总是要报的,有些人就该下地狱……不仅仅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凤儿,为了那千千万万为他所害的女子。”
“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仅我的仇,你的仇,千万因他而死之人的仇,都能报的。”
“当初救下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是让你去赴死的……”
“总之,我不要你去冒险。若你执意,我便与你一起!”
“不行。”柳凤斩钉截铁拒绝,“你代表着薛家,你的身後还有薛家军。薛将军好不容易平反,我不要你与我一同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