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的错,要怪罪,便怪罪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你,薛誉,你不过是个被殃及的幸存者罢了。”
“薛誉,你看着我。”柳凤双手扶着薛誉的臂膀,他看起来有些颓然。
“你看着我。你没有错,你若想报仇,我可以帮你,等我们再强大一些,等我们到了临州,总有办法找到那些人。如今,你要做的,便是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你看我们现在不是越来越好了吗?相信我,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誉看着柳凤,眼神在她脸上流连,忽地,他一把将柳凤搂进怀里,双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碎。
“谢谢你,柳凤。”
柳凤的心急促地跳动着,这是什麽情况?
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双手握拳在薛誉肩上捶打,“你抱得太紧了,我要喘不上气了。”
薛誉回过神来,松了松手,可却没有放开。
屋内一阵沉静。
“你……放开我好吗……”
“我不放,再让我抱一会儿。”薛誉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这是什麽情况?这人是在用自己悲惨的身世在给我下套吗?
“薛誉!你再不放手,我可要生气了!”
薛誉讪讪放手,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受伤。
柳凤有些愧疚,心里在唾骂着自己,不就抱一会儿吗?谁没个脆弱的时候?说不定小誉誉只是想要暂时有人可以依靠,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这麽想着,还是狠下心离得远了些。
再抱下去,她怕自己便要把持不住了。
睡意被这伤感的话题一激,早就烟消云散。
天还黑着,外头已经没有了动静。
柳凤起身说道:“我回屋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转身离去。
薛誉看着缓缓关上的门,低声呢喃,“是啊,一切都在变好。平反?父亲,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次日清晨,屋子外头的喧闹声,将柳凤吵醒。
昨日睡下时天都快亮了,如今已经日上三竿。
坏了!魏天是不是已经去衙门了,本想与他说一说昨晚的怪声,让他问问黄刺史这别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给耽误了。
她匆忙起身,洗漱得当後,将长发束起,又穿上男子长衫。
推开门出去,却见院子外头站着许多人。
薛誉见到她,朝她走来,“你醒了?”
“这是怎麽了?”
“我们今日准备搬走。”
“搬走?为何?”
“今日早些时候,我与魏天说了那个屋子的事情。他立马去查看了一番,觉得事有蹊跷。”
“去衙门时,找黄刺史问了问。一开始刺史不愿意说,後来见瞒不了,才说了实话。”
“快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柳凤被吊足了胃口,摇着薛誉的手问道。
薛誉笑笑,“别急,我给你做了早膳,来我屋里,咱们边吃边说。”
柳凤亦步亦趋跟上,看到桌上的白粥和三道小菜後,胃里仿佛着了火。
“薛誉,你想我死你就直说。”
?
“你看看准备的什麽早膳。炒辣椒丶辣鸭爪丶辣椒炒蛋。大清早给我吃这个,不出一个时辰,我就得上医馆。”
“……今日我起早去集市买菜,那卖辣椒的大娘告诉我这辣椒不辣,又教了我几道昌州的特色菜。”
“昌州人说辣椒不辣的话你也信?你自己吃过吗?”
薛誉摇摇头,“我不饿,留着给你吃。”
“……我谢谢你。”
柳凤叹了口气坐下,喝了一口清粥,“说吧,这别院到底发生过什麽。”
薛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这别院是谁的吗?”
“知道啊,昌州首富宁理的。”
“不错。那你猜猜看,这别院过去是给谁住的?”
“宁理的外室?小妾?”
薛誉摇摇头,“不,是给宁理的独子宁禄和的妾室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