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有一些缓解症状的方法,但已经感染的人,是没办法彻底治好的。
只是一些人身体好,家境又不错,服用一些驱虫的药物进行压制後,可以存活数十年,跟没患病的人看着没区别。
但最容易患病,身体最不好,最缺营养的底层百姓,他们在患病後往往是得不到治疗的,也没办法补充营养,一般过上数年,就会丧命。
谭峥泓见桑景云表情有些沉重,就安慰道:“你不要难过,那两个孩子,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他们。我有建一个孤儿院的打算,我想帮助那些像大头菜一样的孩子。”
桑景云闻言有些惊讶,仔细询问起来,很快就知道了谭峥泓的名字,和他来上海县城的目的。
谭峥泓还问起桑景云的姓名。
桑景云道:“我姓桑。”
她没说自己的全名,一来她的笔名就是名字掉个个儿,二来这时的女子,本就不会随便跟人说全名。
“原来是桑小姐,桑小姐,跟你聊天很愉快!”谭峥泓朝着桑景云笑了一下。
桑景云会说普通话,跟他一样喜欢云景先生的书,还知道他以前不知道的血吸虫病……他很喜欢跟桑景云聊天。
“跟你聊天也很愉快。”桑景云道。
桑景云刚说完,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桑景云,你真是水性杨花,勾搭一个洪永祥不够,现在又勾搭了一个。”
桑景云转过头,就看到了张夫人。
桑景云之前被张夫人指责过,但那次张夫人指责她的话,严厉程度是比不上那个跑到洪兴纸号来说她的老秀才的。
之後张夫人还很快被气走,她也就没把这当回事。
她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村里人相互之间起口角很正常,打架也常见。
他爸跟他大伯就打过架,完了他大伯有事,他爸还是会帮忙。
一些邻居天天吵架,也还一直是邻居,两家的孩子照样一起玩。
她只当张夫人是脑子不清楚,上门找骂。
後来的张庄茂,在她看来也是一样的。
但就算她不把那两次自己占了上风的口角当回事,张夫人几次三番找麻烦,到底过了。
“张夫人,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干坏事的人,就总以为别人也爱干坏事……你见我跟人说几句话,就觉得我勾搭人,莫非你平日里,喜欢这麽干?”
“你,你胡说八道!”张夫人非常生气。
桑景云注意到,今日的张夫人非常憔悴,但她没留情:“我怎麽胡说八道了?我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跟人说几句话,你都觉得我是在勾搭人,你带着两个男人出门逛街,也不知道算个什麽。”
张夫人身後确实跟着两个年轻男子。
她今日是来买柴火的,不想花钱雇人帮忙搬,就从张家的铺子里叫了两个人来帮忙。
至于她为什麽见了桑景云就说难听话,是因为两天前,张庄茂从租界回来,就不愿意去上学了,说是学校里的同学,都排挤他看他笑话。
这个月初三,张庄茂从桑景云那里得知真相後,跟张夫人大吵一架。
张夫人难受了一星期,想着等张庄茂回来,要跟张庄茂缓和关系。
她有三个儿子,但前面两个儿子出生时,张家还未发达起来,只开了一个小铺子,当时她要在铺子里帮忙,那两个孩子都是她婆婆带的,跟她并不亲近。
只有张庄茂不同。
张庄茂出生时他们家已经很有钱,不需要她去铺子里帮忙,张庄茂也就自幼长在她身边,跟她非常亲近。
之前她丈夫在外面养女人,她大儿子二儿子压根不帮她,只一味讨好她丈夫,只有张庄茂站在她这边。
她对张庄茂非常看重,一心为张庄茂谋划,自然不想因为桑景云,跟张庄茂生了嫌隙。
张夫人准备一肚子话要跟张庄茂说,还让人准备了一大堆张庄茂爱吃的东西,结果张庄茂一回家就进屋躺着,都不愿意吃东西,还说自己在学校受了委屈,不肯再去学校。
张夫人自然恨上了桑景云。
但是桑景云牙尖嘴利,她这次又没占上便宜。
张夫人转头对谭峥泓道:“小夥子,这个女的可不是什麽好东西,她整日抛头露面就算了,家里情况也不好,爹还抽大烟赌钱!”
她老远就瞧见,这个年轻人和桑景云聊得很开心。
这人看穿着打扮,明显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家里条件大概率比洪永祥还好,她不想桑景云搭上这人。
然而谭峥泓听到张夫人机关枪一样的话,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