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九)
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後,晏惊时回忆着从前,但总是觉得那个躲在她身後的小小身影与面前这个人有着鲜明割裂感:“我还记得你幼时犯错後住持要训诫你,你总会跑来我这,只要我一劝说,他便会放弃打你说起长篇大论。”
茶水在杯中泛着热气,清缘吹了两下轻抿一口,举止端庄优雅。“是啊,住持最疼你了,方懿师兄每次都告诉我快跑来你这。”
“原来是他啊,我说的嘛。”方懿师兄长相端庄正直,又是住持最信任的人,原来他也与看起来不同。
不,从上次的事她就该知道的。
“那这些年都去哪了?”
虽说是叙旧,但当年的清缘只是个小孩子,真正坐下来说话倒让晏惊时感觉有些陌生。
“去一些寺庙听大师传经,或是接一些上门诵经的事,虽然杂了些还是蛮开阔眼界的。”
“看来还不错,没想到我们的小清缘也能独当一面了。”
见的人越多,晏惊时越觉得恍惚,好像其他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停留在原地。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麽天界会告诉她,最好不要与人间有什麽纠葛。
“惊时师姐,”无端插手旁人私事不太好,但那个人看起来油嘴滑舌,清缘有些不喜欢他,“刚才那个男子,与你是……何种关系?”
“关系?”她也说不上是什麽关系,感觉比较亲密,但是她对于这种关系不太了解,“我也不太清楚。”
“!”
难道是被那人骗了,没给她一个身份?
“你们关系很好?”
“很好啊。”
“你让他挽着你的手臂,还允许他抱你。”
“不可以吗?”
“你们没有特殊关系?”
“好像是没有。”
“你明天会去找他吗?”
“当然会。”
完了,师姐被那人下蛊了。
不行,不能任由她继续下去了,她性格单纯这样下去早晚会误入歧途:“师姐,你不觉得你们的关系有些问题吗?”
“什麽问题?”
“他的举动有些逾越了。”清缘试图委婉地点醒她。
这麽一想确实有,朋友之间是不会亲亲的:“好像是有点,不过我没觉得不妥啊。”
大庭广衆之下搂搂抱抱还不算不妥吗!
“他还假意失落骗取你同情。”
“不,他是真的难过,是我没有处理好事情,忽略了他的感受,我明日会道歉的。”
“他是装出来的!”
想要极力争辩,奈何清缘天生就没有天赋,不是能言善辩的人。
“我知道你和我关系好,想要为我说话。但沈诏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的错不应该他负责,莫要找他的不是,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这次确实是她过分了,不仅爽约在先,她的师弟还在找他的麻烦,明日定要好好补偿才是。
不要被骗啊,他就是装的!清缘有苦说不出,都怪那个沈诏,怎麽这麽能演。
翌日,沈诏一大早就收拾完毕,站在将军府门口,把打着瞌睡的护卫吓得眼睛都要瞪干了。
“小少爷今日出来的有些早啊,哈哈。”
“对,今日有事,在这等个人。”
沈诏焦急地望着那条必经之路,忍不住在地来回走。
什麽事非得天还没亮就在这等着啊,何况您等了半个时辰了人都没来,看起来对方好像也不急啊。
终于日头刚刚起来时,晏惊时慢悠悠地晃过来了。
“出来这麽早?”
“没,刚出来的。”沈诏笑容灿烂,露出一排皓齿,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少爷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麽,刚出来?
“我今日无事,一整天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