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脸颊微红,钻进锦被里。
不多时,萧策安也强硬地挤进来。
他挨得近,杨柳去推,碰上他覆着薄肌的胸膛,又猛地缩回去,只低声道:“您怎麽不穿衣服。”
萧策安置之不理,大掌罩在杨柳腰上,轻轻重重地揉着:“方才用的是舒筋活络的药,要揉开药性。”
杨柳捂着唇,耳根红透,脸庞也染上胭脂的绯色,“您胡说。”
萧策安笑笑:“如何胡说?”
杨柳一言难尽。
他揉的地方上没上药,他难道不比她清楚?
杨柳握住萧策安的手腕,哼哼唧唧道:“好了,就这样吧,我都困了。”
萧策安道:“可你看上去很难受。”
他蹭蹭杨柳额头,以额拭去杨柳脸上的汗水,忽觉这触感与他手下的温软湿滑相似,只是更加清透。
杨柳无奈:“陛下,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像是一盆冷水浇下,纵然杨柳双颊潮红乌眸含泪,萧策安也知是欲而非情,垂首问道:“卫姑娘逃婚,你知道朕为何还要容卫景阳在宫里吗?”
他的手是滚烫的,但手法很像嬷嬷从前为杨柳推骨,有时轻柔舒服地令人喟叹,有时又有些迅捷强硬地酸爽。
可目光落在萧策安冷淡的脸庞上,触及他紧绷的唇角,杨柳又觉得那若隐若现的轻柔怜惜是她的错觉。
杨柳要用很大的努力,才口齿清晰地回道:“您想看卫家是否忠心。若是卫家生乱,就能借卫公子向卫家发难?”
萧策安平静颔首,杨柳神色黯然。
他重重按了一下,皱眉道:“你不专心。”
杨柳一惊,咬上他肩膀。
萧策安一手揽上杨柳背脊,安抚地拍了拍,“卫家确实很忠心,不是吗?”
宫里只是多出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但卫家的把柄却始终牢牢掌控在他手里。
杨柳想,她也一样。如果她真的威胁到萧策安,萧策安除去她会像除去卫家一样轻松。
也许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爵位一定保不住。可这是父亲征战一生才得来的,如果她找到父亲,如果父亲还活着,她又如何面对父亲?
杨柳脸色几经变换,迷离的目光渐渐清明,“你放开我。”
萧策安知道杨柳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不介意再提醒她:“你和卫公子倒是有缘,一个女扮男,一个男扮女。”
他摸摸杨柳脸颊:“不过……你可比他像多了。若是你们二人不在宫里相遇,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生就该在一起,是吗?”
“不,”杨柳回道,“他只适合萍水相逢。至于陛下说的,我另有人选,不会是他。”
萧策安呼吸凌乱,双目凛冽,逼问道:“是谁?”
杨柳偏头:“不要你管。”
这就是没有。
萧策安明悟,大笑几声。
也是,若是真有,杨柳恨不得在他面前藏一辈子才是,哪里会这样轻易说出来。
这个念头让他的笑僵住,凤眸直视杨柳。萧策安暂且按下,转问其他:“今夜不想继续下去?”
杨柳眼角绯红,睫根微湿,用力点头。
萧策安道:“你念王维的《相思》给朕听。”
杨柳狐疑地望向他。
萧策安颔首:“君无戏言。”
杨柳有些心动,尝试着念了一下,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
她自觉完成了任务,想让萧策安停下:“我念完了。”
萧策安不认:“发音不准,断句有错,先生没教过你吗?”
杨柳忿忿不平:“可这都是因为陛下你呀。”
“揉得越充分,药效发挥地越好,”萧策安毫不让步,“再说了,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若是赢得太轻松,朕只能换个奖励。”
杨柳自然不乐意。
萧策安一本正经,应该不至于这点小事都要骗她。
于是杨柳再接再厉,但他总是使绊子。
杨柳还记得从前念过这首诗,很短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