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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桑结(第1页)

梅桑结

“马上就最後一学期了,慎重考虑老师的建议。”

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随缓缓拉开的门倾泻而出,青年脸上淡淡的笑意在将门轻轻阖上後被迷茫与困惑取而代之,红棕色木门框住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瞬间化作一团团白色烟雾,深邃的眼窝隐在其中犹如一道隔开恍惚与现实的屏障。

踩一路雪的皮棉鞋沉稳地在灰白相间的水磨石地面落下两排整齐脚印,宿舍楼拱形窗上印着的梅花被冷凝水洇得影影绰绰。身为大四医学生,尽管期末考试已结束,可就业方向骤然被指点的茫然因即将到来的寒假沉甸甸地笼罩着他,然而有人愁就有人欢喜,他跟舍友宁昭便是鲜明的例子。纵使再三推托说身体不适不想参加晚上的联谊,依旧拗不过爱玩闹且比他更执着的宁昭,回宿舍不过一刻钟便不得不暂且搁置对未来的思考,随大部队往校外走。

本在前头跟隔壁宿舍打探情报的宁昭自然回头,扯着嗓子喊“梅桑结”,被叫到名字的青年穿过三三两两熟悉丶不熟悉的校友,于“他不是有未婚夫吗”的窃窃私语中面不改色跨到宁昭身边,听他们打趣说要是医学生和军校生联谊成功,一个学期能见上十次面就算烧高香了。

梅桑结神色微动,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如同细密的电流从常年佩戴耳坠导致稍微变形的耳垂传遍四肢百骸,他下意识想擡手抚摸,却被皮手套抑制住,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蜷了蜷,最终虚握成拳。

一辆汽车从拐角缓缓驶来,耳朵仍捕捉着宁昭明快的声音,眼睛却不由自主凝向皑皑白雪里那抹越来越近的蓝灰色军车—这已然成了他浑然不觉的习惯。

“和平饭店常有军队里的大人物来,说不定今天能碰上!”

宁昭的话惹得衆人一阵哄笑,梅桑结也只当是玩笑,且他并不认为碰上大人物是什麽好事,不过和平饭店毗邻军队,是澜城最安全,同时也是最奢靡的所在不假,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没有什麽比安全更珍贵。他来过几次,只因除了这家饭店,曲延竞哪儿都不肯去。

刚一落座,他迅速扫过对面松松垮垮坐着的一行人,转瞬即逝的失落悄然爬上心头理所应当地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梅桑结垂眸,在喧闹中安静坐着,思绪不由自主接上老师给他指的路。成为医生是父亲溺亡後,去云城第一天就深深埋进血液里的种子,原以为凭借次次拿第一,定能实现这个目标,可老师却因他的性格,建议他投身医学教育。

他想不明白,为什麽老师如此笃定他会被病患的苦难反噬,最终落得不堪重负的下场。

“梅桑结,梅桑结!”

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过神应了一声,杂乱的视线闯进馀光里。

“轮到你了,”宁昭凑近,笑着说:“介绍介绍自己。”

面向一张张兴致勃勃的脸,梅桑结礼貌又疏离地笑了下,刚说出名字就被追问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汉族。

“我是傈祜族,算半个云城人。”他如实回答。

“云城?”正中间的军校生豪放地一拍桌子,“和我们长官老乡啊,来来,我替长官敬你一杯!”

梅桑结没有推辞,香甜醇厚的酒水下肚,宁昭顺势接过话头,问他们:长官是不是严肃得厉害。

“我们这位长官是个例外,跟严肃倒沾不上边,”斜对面的板寸青年神秘兮兮地说:“不过家世显赫,就算成天笑嘻嘻,也没人敢招惹!”

“人家只把这当跳板,明年,”中间的青年竖起食指指向天花板,眉飞色舞仿佛在说自己的事,“就要跳到那天上人间去喽!”

“和我们这些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不一样,那位走的可是金子铺的康庄大道。”

“还有这样的人—”

砰!

谈笑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声响令衆人皆是一愣,推拉门被甩开又撞到墙弹回大半,宴厅悠扬的舞曲清晰地灌进包厢,梅桑结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只骨节分明丶青筋凸显的大手扶着门框—适合握手术刀的手,他心想。

“谁啊!活腻了是吧!”

军校生嗓门大,气势更是足,他们这边还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坐着,对面十几号人已经撸起袖子骂骂咧咧站起来一副要开战的架势。

“别别,兴许就是喝醉走错了—”

宁昭等人赶忙起身劝阻,可话还没说完,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军校生们顿时哑火,面面相觑後耷拉着脑袋,活脱脱一群受惊後瑟缩的鹌鹑。

曲子没停,是哪个了不得的人物仅凭一张脸就能震慑住血气方刚的军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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