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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第2页）

李应的话她不知道怎麽去接。

说重要吗？

可那无异于表白，她等了这麽多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跟在他身後，也只是希望李应能主动回过身，主动牵起她的手，充满正式的，想要和她有个结果。

而不是她主动摇着尾巴去讨些什麽。

所以她一直没有说话，模样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李应对她有怜悯，但他也说过了，只有一瞬间。

陈青橙可以说是他最忠实的信徒，是他随手擦个鼻涕都要鼓掌叫好的人，是他随手丢个纸巾都要狠狠点头的人，这样的人，怎麽能获得他永远的怜悯。

那时候，夜已深，空气中透着几分诡异。

他问：“青橙，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

陈青橙的确这样以为，可是她不敢说。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李应，没有任何往日里温柔的影子，他仍然冲着她笑，眼神却又如死寂般冷淡，“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才能够拯救我？”

“……”

她抿着唇，一直摇头，眼泪聚在眼窝里。

她在害怕。

虽然知道李应不会伤害她，可她还是害怕。

因为李应不留一丝情面的揭穿了她，他别过目光，淡淡的道：“你是这样以为。”

“不然你不会动不动就去找李芥。”

“你要和李芥交好，我没有意见，但是请你不要自作主张认为可以成为缝合我们关系的重要人物。”

“你以为，如果我想要做什麽事，但是没有去做，是不能做到吗？”

“需要你的帮忙。”

他说完，就直接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见了她眼里的震惊，以及摇摇欲坠。

李应看着他，想起了过去许多事情。

他没有说，相比李芥，其实有时候，陈青橙更像是他的妹妹，因为她很乖，特别听话，只为了讨他的欢心。

但是再没人比李应更明白，那些都是虚假的，如果她真的像她以为的那样了解李应，就不会问出这些话来了。

因为她会知道，没用的，李应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的心比千年的石头还硬，妄想着去捂热，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可以直接说出来这些话。

但是他没有，他不想毁灭她那些年可笑的信仰，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往前看，她只能看到李应的背影，即便这样，她不会回头，也就压根不可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回头，也许就能够明白李应。

可惜她不会，所以，她永远都要被李应排在了世界之外。

李应走了。

困倦的迈着松散的步子走了。

走之前，他给陈青橙留下了两句话。

第一句，他说，会不会拉大提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比今晚的月亮究竟是不是圆的，还要更加不重要的事情。

最後一句，他说：“希望人类有朝一日能够去到月球背面。”

“……”

月不月亮的，陈青橙不明白，李应终于走了，她再也忍不住了，也彻底崩溃了，她开始得以毫无顾忌的在饭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充满狼狈的向这个世界展示完全的弱者姿态。

这几乎是个悖论。

她明明最不希望李应离开，可偏偏又最希望他离开，因为她希望在李应看不到的角落，能够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在这个夜晚里面彻底留下一个真实的陈青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