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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第2页）

陶知易只是礼貌笑笑并不言语，後来便直接跟着她付了钱，口袋里一下子扣了一半的钱，陶知易没有半点心疼。

云淡风轻的看着女人手里的动作，微微出了神，心想，可谁又能说这种变化是不好的呢？

他忽然明白，一直以来，吴守的目光其实就如同这个世界上无数人的目光一样，都只能够停留在最表面。

华丽就是华丽，荒芜就是荒芜，非黑即白，是最无聊的事。

没花多少工夫就拿到了一张大订单，女人的心情好极了，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脸上那抹笑容一下子真了许多，至少叫人再测量不出具体的宽度了，她叫陶知易就这麽穿着走出去，被他拒绝了。

最後还是脱了下来，拎了个袋子在手上，绕这麽一大圈，走之前终于能够开口说睫毛的事情了，女人似乎也没想到，笑着随手抹掉了。

陶知易心里一桩事没了，才又认真问她：“所以，姐姐你真的觉得我阳光吗？”

女人还没回答说是，他已经先挥手道别了，穿着来时那件有些显小的白色卫衣，边缘微微泛黄，走近了能嗅到些淡淡的霉味，和这个人的清澈很不一样。

陶知易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因为在这之前，他先要弄清楚的是，李应的内里，究竟是否如外表一般疏离冷淡。

自己的目光究竟能不能真正进入他的世界，还是已经，进去一半了。

在他身後十米，和女人视线一并落在陶知易身上的还有李应的目光。

那天本来有部外国灾难片在电影院里重映，李应上一次看还是在国外，时隔多年，想着国内再重映他来捧个场，没想到这附近商场里面重新装了修，搞得他不识路，在里面乱绕一通还是绕迷了，这会儿能在这儿又碰到陶知易倒是他没想过的。

他不常来商场转悠吧，还真挺巧。

目光微微转向一旁，好像方才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吧，李应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了抹弧度，还是个潮牌店。

在导购员微微诧异的眼光中，他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随意看了圈。

没什麽稀奇的。

于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方才他拿的什麽衣服？”

女人不免被问得一怔，他？

李应淡淡道：“看着呆呆傻傻的，笑起来左边牙齿露一颗虎牙，长得挺白挺阳光那个。”

“阳光”这两个字一下子就触到了女人的敏感神经，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张对应的人脸……对吧，是挺阳光的，那样一张干净的面孔，提醒自己睫毛掉下来的时候双眸里面好像在下着太阳雨，温暖又善良的小孩，为什麽不自信呢？

心里微微叹口气，她转身去架子上去拿衣服，一边走一边道：“刚刚那弟弟拿的那套是黑色的，这还有一套白的，和一套蓝的。”

“不过您要是想要那套黑色的，仓库里应该还有存货。”

女人的态度虽然谨慎，却也没抱什麽希望，眼前这位从头到脚，一身的低调奢牌，走进来都有些庙小佛大，肯定看不上这些。

“就这些丑衣服？”

果然，被说了，她抿着唇不吭声。

很淡的挑了下眉，李应也没想到陶知易的眼光竟然能差到这种地步，就这些衣服，全身都印满了不知道什麽图案的花纹，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西红柿炒蛋，一件更比一件丑。

微微蹙了下眉，他别过目光，最後随手指了一件白的，“就它吧，帮我包起来。”

语气里能听出来一些极为明显的勉为其难。

女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又听到他开口问：“多少钱？”

熟能生巧，这下她记得很清楚，顺嘴就说出来了，“打完折是四百八……”

“四百八……”

李应勾唇，突兀地笑了一声，声音清清泠泠，像冬日的冰溜子砸碎在地上，咽在喉咙里，刺骨的疼。

他可不是陶知易那样的人，连说声“贵”都怕伤着人家的自尊。

敢给这样的价，就要有胆子不怕被别人戳着骨头骂黑。

陶知易显然不懂，李应却是老手，他明明可以拿着就走，却非要语气讥讽的说上一句，“它是白，你们倒是挺黑。”

没有具体讲明，不知道到底说的是衣服白还是人白。

女人的笑容就那麽僵在脸上。

望着李应施施然离开的身影，有些出神的想，这一天之内，倒是让她见识了两种人，看起来穷酸的生意却好做，看起来不差钱的，生意却是顶顶的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