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装些桂花糕,番薯团子。”沈泊淮侧首,再回首,傅承誉已径自走向家铺子。沈泊淮不敢耽搁,忙跟上。
铺子老板年约四旬,正坐小凳,制纸鸢。
傅承誉站门口,扶门框往里看。
因其走得有些急,轻轻咳了几声。
沈泊淮立时紧张起,脱下衣裳披他身上,对店内:“劳烦大哥搬张椅。”
老板擡首,见傅承誉脸色煞白,二话不说到後堂搬来圆椅。
沈泊淮扶傅承誉进去,傅承誉看看椅,看看凳,果断坐到老板方才坐着的地方。
沈泊淮:“。。。。。。”这小性子,真讨喜。
好在老板大方,无所谓他坐哪儿,笑道:“公子先坐,我再去搬个就是。”
“有劳。”沈泊淮未坐,蹲到傅承誉身侧。
纸鸢不小,所需物件零零散散占地挺多。
老板技艺娴熟,搭杆捆绑,铺纸裁剪,很快一只纸鸢就做好了。
傅承誉没看够,坐着看他做第二只。
许是傅承誉生得好看,静坐不语又显乖巧。老板瞧着开心,就递给他根竹条。
傅承誉伸手接过,观上会儿,把竹条放到老板绑好的竹条上面。
“想做吗?”老板问。
傅承誉没有说话,手里的竹条不停地调整位置。
沈泊淮替他答:“劳烦大哥教做一只。”
手头这只即将完工,是以老板从旁拿过几根小竹条,欲换走傅承誉手中的大的。
傅承誉视线在小的丶大的之间穿梭几个来回,利落地收回手,不给。
到他手的东西轻易要不走,沈泊淮知,便道:“他要大的就大的吧,老板放心,做好做坏我们都买下。”
大号纸鸢鲜少卖得出,能成单生意老板很是高兴,连带着抽取竹条的动作都变得轻快。
傅承誉呢,前面听没听懂不清楚,後面“买下”二字绝对懂了。
为何?
因为他不仅不还老板竹条,还不准老板碰他未完工的纸鸢。
瞧得沈泊淮边笑边劳烦老板用新的来教。
老板临时师傅当的很称职,做得慢,每走一个步骤都要停下等等傅承誉,发现傅承誉做错了,就倒回去,再做一次。
到了固定竹条,老板剪下一截细绳交给傅承誉,自己再剪下一截,穿过竹条底部,缠绕几圈,拉头打结。
傅承誉照做,沈泊淮看着,不出所料,手一松,绳散了。
短暂的相处,老板已晓他性情,故而拆绳重新来过,到末尾打结,他提起两端,交叉,理过去一个绳头,轻轻地:“拉——”
傅承誉学着,嘴里也说:“拉——”
拉,好像是一个成功的开关。
他领悟了,每每到这步,总要说:“拉——”
老板夸他,“对,就是这样,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