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泽遇“故人”
“嗯”傅承誉应声。
不大会儿,祁恒在外问程文礼:“傅大人在吗?”
“来得挺快,”沈泊淮起身开门,“二郎刚醒,祁大人有事?”
“方才有百姓来递状子,事关私盐,本官要去查探一番,不知傅大人可要同行,特来问问。”祁恒站在门外,眼看下,翩翩有礼。
“大人稍等。”沈泊淮进去,到床头晃上一圈,凑近傅承誉,“亲一个。”
傅承誉不理他,沈泊淮也不在意,蜻蜓点水般尝个鲜,出去道:“祁大人受个累,二郎昨夜染了风寒,现下还乏着,就不去了。”
“这天忽冷忽热,确是易受凉。傅大人好好歇着,本官随那人先去看过。”祁恒做上一礼。
沈泊淮还完礼,到屋内满脸嫌弃,“也不知他哪来的那麽多礼。”
傅承誉盯着他瞧,沈泊淮坐到床边。
瞧够了的傅承誉:“沈家公子竟然还有嫌礼数多的时候。”
“累得慌。”沈泊淮往傅承誉腿上一躺,四仰八叉的。
碎发散在眼边,傅承誉伸手拂至耳後,指停在沈泊淮发间,含笑打趣:“‘谦谦公子当如泊淮’说的可是你?”
“正是小生,”沈泊淮眸中露笑,装得一本正经,“当年侥幸得学正赏识,赐了个虚名,不想傅公子还记在心上,甚感荣幸。”
“去看下院里可有梯子。”傅承誉拍拍沈泊淮手臂,示意他起身。
“要梯子做什麽?”沈泊淮不解,边问边往外走。
“上天。”傅承誉淡淡道。
“好啊你,变着法的损。”沈泊淮跑回床边,挠他痒处。
傅承誉受不住,笑着,“痒,别挠。”
悦耳的笑传至门外,程文礼和闫玉虎自觉站远些。
——
城郊酒楼。
一楼大堂座无虚席,二楼雅间三人围桌而坐。
“今天驿站有人递了张状子。”祁恒从怀里取出状纸放到桌上,“状告以田大人为首的夙泽百官,官商勾结,不顾百姓死活,以私盐代替官盐进行售卖。”
田洪应看过递给侧旁的韩少鹏。
韩少鹏扫上眼,丢回桌面,“找个人做了。”
“说的容易,傅承誉在这儿,你前脚杀了,他後脚就能给你安上几个名头。”祁恒喝完小杯里的酒,自己斟上,“边关起了战事,户部拿不出钱,许坤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奏疏递上去,傅承誉为何而来,我不信你二人心里没数。”
“简单,”韩少鹏靠到椅背,筷子扔桌上,“找个不大知情的推出去,再送上几箱,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韩二公子口气不小。”祁恒放下杯,“战事所需银两不可估算,夙泽能拿出一月丶一年,能把国库假账填上吗!”
“谁做的账目谁顶。”韩少鹏道。
“都是一条船上的,你当真以为扔几个下去就万事大吉了?”祁恒还欲说什麽,田洪应拦住,给他倒上酒,劝着:“祁大人消消火,不过就是张状子,没有真凭实据的,他们办不了。”
“办不了?”祁恒拍桌而起,“他傅承誉办差什麽时候要过证据!我看你们是在夙泽呆太久,不知天高地厚!”
“谁不知天高地厚!”圆椅倒在地,韩少鹏一脚踢开。
“别,”田洪应当和事佬,拉住韩少鹏,“祁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坐,坐。”
窗外挂着的傅承誉,对上沈泊淮钦佩的眼神,阵阵尴尬。
“说正事。”田洪应说着给祁恒丶韩少鹏倒上酒。
“皇上如果派旁人来就罢了,总有个弱处。”祁恒没动酒,只道:“这傅承誉,一不要人,二不要钱。。。。。。”
“不是有姓沈的在这儿。”韩少鹏打断他的话没说完,另外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哼,三,除了傅子彦,没人能威胁他。而他在来夙泽之前,就把那孩子送走了。”祁恒见韩少鹏不服,又道:“傅承誉不喜他,在京都翠玉轩若不是五皇子及时出手,沈家这嫡子,坟头草都多高了。”
“或者,韩二公子可以跟这位傅大人商量商量,替他杀了沈泊淮,让他放我们一马。”
屋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