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义春道:“衙门前些日子的无头案有人来认领了,大人猜猜来认领的是谁?”
傅承誉坐到石桌旁,汪义春提壶倒茶,边倒边说:“是吏部负责考功的郑岩松郑大人,但尸体的头还是没有找到,只说他家小儿子失踪数日,身形又极为相似。”
“可知是谁做的?”傅承誉端茶珉了口,瞥向站在门外的沈泊淮。
沈泊淮擡步走来,汪义春没有再说,轻轻摇摇头。
傅承誉道:“去查。”
“等等。”傅承誉叫住已转身的汪义春,“炘城的事查的如何?”
沈泊淮驻足,傅承誉真的命人去查了?
“额。。。。。。”汪义春的视线落在沈泊淮身上,又移到傅承誉这里,犹犹豫豫地说:“派去的人昨夜回的,说是,说是沈公子未曾受伤,与同伴相处也甚好,不曾遭人欺负过。”
“不曾?”傅承誉陷入沉思,那是什麽导致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现在这般?还忽好忽坏,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的?
“大人?”汪义春唤了声。
傅承誉回过神,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你很相信他?”沈泊淮坐到傅承誉身旁,端起傅承誉方才喝过的茶,凝视黄绿色茶水有些不悦。
傅承誉本不想解释,但见沈泊淮眼神阴鸷,加之不知他病从何起和昨夜强烈的占有欲,还是说:“算不上,只是他是跟着我一路升上来,又挺好用,就留着了。”
“我也好用。”沈泊淮自夸道:“多谋善断,能文能武,傅大人用用我呗。”
“。。。。。。”傅承誉伸手,杯在沈泊淮那里,这茶不喝也罢。
沈泊淮拉住起身的傅承誉,重新拿杯给他倒上,递过去佯装委屈道:“我辞官了。”
“?”
傅承誉震惊地看着他,快速过一遍朝政律令,没有哪一条说跟侯爷成婚不可为官的。
“我求皇上赐婚的时候,自己同皇上讲的,他应了。所以我现在什麽都不是,就只是你妻。”
傅承誉蹙眉,更加肯定沈泊淮病了,且病得不轻。
“我一个男子,整日呆在後宅无所事事,日子一久定会闲极无聊学些坏事,届时头疼的还是你。”沈泊淮奉上茶,既卖乖又讨好地提议:“不如让我做你谋士啊,夫唱夫随嘛。”
“你,你帮我带子彦。”傅承誉总算想到一个好的借口,“子彦他是我哥哥的孩子,我最放心不下他。而且也差不多该是找个先生的时候,不如你去教他?你那麽厉害,教的一定比先生教的好。”
傅承誉难得的柔声细语没能哄住沈泊淮,反而让沈泊淮放下杯,站起了身。
沈泊淮道:“我没有先生教的好,你自去找先生来教。”
“傅承誉,别人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包括傅子彦。我待他好不过是因为想你少些後顾之忧,你少拿他来搪塞我。”
沈泊淮说:“我管你同不同意,允不允许,我就是跟定你了。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你自己看着办。”
明明是个大晴天,傅承誉却觉响起道惊雷。他被这道雷劈的魂不知去处,久久不能回神。
沈泊淮他。。。。。。他怎麽了?
傅承誉擡首,与沈泊淮四目相对,然後在这双眸子里看到了不甘,还掺杂着绝望。
可他要做的事成则成矣,若败?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敢,也不想将沈泊淮拉下水。
“放弃你的选择,相信我,好吗?”沈泊淮蹲到傅承誉面前,深情凝视,重复道:“相信我,承誉。”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什麽,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我已是夫妻。承誉,你觉得你若是出事,我能躲的过吗?”
沈泊淮说得很慢丶很轻。像是片柔羽挠过傅承誉不定的心,配上眼里的情意,傅承誉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