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笑,好不热闹。
巫湛瞧着这一幕,看着看着就眼热了。
温热的泪从两颊滚落,他扬手,一手水渍。
闹了大半夜,张选将人扶上楼,巫蘅嚷着要巫湛,张选将她扶进巫湛屋里,巫湛无奈,扯了薄毯替她盖好,自个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巫蘅躺在床榻上,右手抓着巫湛的手,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肯睡。
“阿蘅,快睡吧。”
巫蘅眼也不眨,抓着他的手攥得更紧。
“阿哥不走。”
巫湛替她掖掖被角,眼眸温柔。
巫蘅瞧着他,不争气的又哭了,静默半响,她说,“疼吗?”
巫湛摇摇头,平静道:“不疼的。”
“你骗人。”
巫湛垂眸,摸了摸她的发,“真的。”
“耶律图云给我喂了药,不疼。”
巫蘅吸了吸鼻子,抓着被子将整张脸都蒙了进去。
怎麽会不疼的。
巫湛轻轻拍着毯子,毯子里,传了巫蘅低声的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弱,烛火微晃,巫湛撩开薄毯一角,露出巫蘅满水泪痕的脸,少女闭着眼,沉沉睡了过去。
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阿蘅,阿哥很想你。”
巫湛缓缓闭上眼。
他与杨朔被困漠北,杨其带人去找阿蘅。
几年间传回的消息寥寥,他只能握着一无所有的纸条,在无数个夜里,在无数个梦里看见她。
看见她哭,看见她找不到阿哥满眼绝望。
直到去年,杨其传信回来,阆都有人在寻当年被罚没的罪臣女眷,他心存侥幸,让杨其去查。
那时她已离了阆都,再见时,便是在山阴关外。
只一眼他就认出她来。
他的小阿蘅,长成大姑娘了。
而他与漠北那群人的仇,不能累及她。
“世子醒来了?”
冬至守在门外面,看见流火出来,忙不叠迎了上去,“药喝了?”
流火闷闷应了一声,“喝了。”
“巫姑娘呢?”
冬至撇撇嘴,叹了口气,“跟那小子走了。”
“你说主子这是跟巫姑娘闹什麽脾气?”
流火眸色黯了黯,“刚接到家书,王爷殁了。”
“东宫三封诏令急召世子回阆都,你以为是什麽高官俸禄,不世之功等着吗?”
冬至哑了一瞬,张张嘴,“哪是什麽?”
“河西军里来信,太子前几日动了河西的兵马去打南边。”
“若是没料错,世子回了阆都後,会被送上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