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小心翼翼地问:“侯爷也下了水,他现下如何,爹爹可知道?”
秦夏瞥他一眼。
“这岂是咱们能打听到的,但侯爷到底是行伍之人,肯定比你硬朗。”
秦曦小声嘀咕,嗓音微哑。
“可他有胃疾,还很厉害,不能受凉。”
说话间,秦夏把一条凉凉的帕子搭在他额上,岔开话头。
“饿不饿,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秦曦摇头。
“没什么胃口,我睡一觉起来再吃吧。”
“有没有想吃的,爹爹给你做好备下。”
“唔,那我想吃鸡蛋粥。”
……
秦曦这一觉从清晨断断续续睡到傍晚,中间喝了半碗鸡蛋粥后再次躺下,傍晚时虞九阙下值回府,带着太医一起,把完脉后说是已无大碍。
秦曦红着鼻子道:“我眼睛疼得厉害,劳驾大人您再帮我看看。”
太医上前瞧了瞧道:“池子里的水毕竟没那么干净,沾上了就会如此,我开一副药,煮开了趁热时熏蒸一番,两三次就能好。”
夫夫二人跟着太医去了外间开方子,结束后送出门,把药方给了下面的人,好把那熏眼睛的药熬上。
在外间说话里屋听不见,秦夏问起这事的结果。
“那妃子初入宫闱,尚无根基就敢兵行险着,背后定还有个出主意的,断不能轻易就算了。”
虞九阙喝了口水,“皇上和太后都是这个意思,道是如今后宫里还全是新人呢,就闹出这等风浪,不及时刹住不正之风,往后还不知要如何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
“不过后宫中确也不只是新人。”
秦夏一下子想到,“你是说先前潜邸时的那两个东宫侍妾?论起来她们确实见过安安。”
虞九阙摩挲着茶盏。
“此事上咱们能想到的,太后和皇上不会想不到,这事必能秉公办理。而今牵扯到的人皆已入了慎刑司,无论背后之人是谁,总能审出来。”
秦夏唏嘘不已。
“入宫前也都是各家的千金贵女,何以一攀扯上皇恩圣宠,就连人命都敢戕害?”
虞九阙在宫中多年,什么腌臜没听过瞧过,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当初安安没入宫是对的,莫说是妃嫔贵主,便是皇后又如何,哪里比得上宫外自在快活。”
秦夏给夫郎添上水,话锋一转。
“你那宝贝哥儿今日一睁眼就是问侯爷如何,刚才是没顾上,你一会儿进去,八成也要问你,你先想想怎么说。”
虞九阙顿时没了喝茶的心情,他犯愁道:“有什么说什么吧。”
同时心里想着,平北侯的婚事就连皇上都记挂着,朝会上都要提两嘴,多少人铆足了劲想让自家的哥儿姐儿出头。
但要是他家哥儿当真对侯爷有意,他这个作小爹的,必然要想办法不让其他家如意。
秦曦养病养到了正月初八,这个年算是彻底乱套,半点好日子都没过上,令人黯然不已。
秦夏和虞九阙为了哄他,买了好些烟花在府中的院子里放,多少弥补了些遗憾。
初九当日,庆盈和余竹都来探他,抱了一大堆的礼。
尤其是庆盈县君,虽说这档子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可他总觉得当日那内侍是借了自己的名头,才把秦曦骗过去的,总觉心里有愧。
余竹不像他那么愁眉苦脸,开心果似的,笑眯眯地打听“尚将军”的事。
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风声,需知余大人可不像会背后议论这个的人。
终究还是庆盈主动举手承认。
“好吧,是我跟竹哥儿讲的。”
秦曦猛然想到平北候是庆盈的舅舅,不禁狐疑道:“你该不会早就知道……”
话音未落,庆盈就举起右手,并指向天。
“我发誓,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