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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风波的人物 > 金粟(第2页)

金粟(第2页)

“先说这信,那是慧觉一行前脚刚走,便有更夫送来,他道是在屋中忽闻人声,见桌上一片金叶,下头压着此信,他一来受人所托,想赚些银两,二来又见过僧衆出寺,因此不曾耽搁了送来。为师见信古怪,但想人找不着,此信也算得线索,禀明圆慧大师下山,决定先去扬州。”

季千里闻得扬州,想他既从郑家出来,必先去郑家问,问道:“那郑老先生怎麽说?”

慧空冷笑,“你当我师父与你一般愚——”

话未说完,忽地一定,微张着嘴,眼把他瞪住。

他神貌都与空空大师相似,季千里又忍不住贴近了越东风身边,他问,“他吓到你了?”

季千里点头,又摇头,“我哪里说错了?”

“你哪里说错了?明明是和尚心肠多,怕得罪了郑雍和。”

“不过问他两句,何时走的,往哪个方道去了,临走前又说了什麽没有,知就知,不知就不知,有什麽好得罪?”

“郑雍和若有小师父的肚量,少林也不必派什麽老和尚去解释了。”越东风笑道,“先不帮忙,丢了个和尚却急着去盘问,真当他是软柿子不成?”

“那他也告诉我便是了,瞪人做什麽?”

越东风微微笑,“嗯,我也不喜欢他的眼睛。”

他虽不久前才救了老丐一命,但在慧觉等人心中,无非是个杀人魔头罢了,这时听他笑言,都有些警惕。空流摇头,“戒骄戒躁戒嗔,慧空,你修为不够,且少说多听罢。”

稍一拂袖,便把慧空拂转过身子,背对了桌。又望着越东风,“越小施主是聪明人,实不相瞒,空明二人是被赶出郑家的。”

季千里一愣,“赶出来?”

衆僧似都知晓,只先前碍于颜面才不好明说,空流嗯一声,“此事乃丐帮施主打听来,人之常情,本也怨不得郑老施主。”

季千里便道,他们不帮他,因此郑雍和生气了,的确怪不得他。

空流只淡淡一提,便道,“越施主既知老衲不曾先到郑府,又可知老衲一入扬州,便先问了何人?”

“老和尚自然只好先去木深书苑。”

“木深书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季千里与慧觉对视一眼——原来方才是他俩异口同声说来。慧觉面露尴尬,移开目光,看向师父,空流则深深看一眼越东风,“越施主小小年纪,见识却多。”

季丶慧皆不解,见他笑,“小师父小小一个就念维摩诘经,难道不知江南佛寺起于金粟,初迎维摩诘经时却历了场大火,全因这纸惹的祸?”

“你何时听过我读维摩诘经?”季千里也笑,拿起那黄纸细看:“你说这是金粟藏经纸?”

他对僧经之事都知悉,那维摩诘与他所修不同,不出家却行沙门律仪,有妻子却修梵行,有眷属却乐远离,处五欲却不贪着,其宣“不二法门”之理,遂成维摩诘经。後为金粟如来。

而那金粟山下书苑代代传这门金粟纸,其以墨着纸深而不透丶浅而不浮,百年光阴不减黝泽闻名,起先专誊佛经,後也被贵族墨客买去,其时译者念此佛,闻此金粟山金粟寺金粟纸,初本便送到彼间……

越东风凑来同他一道看,“这书苑自称其为‘佛纸’,可你还没见过,是不是?”

“嗯。上师说,有个小和尚添灯时误点着它,将译出经书烧了精光……好在那位译经大师早早熟记于心,才将它重摹出来。”他又看越东风,“可那也已是千百年前的事了,後摹书再不用它,这纸渐也失传,连上师也不曾见过。”

“有是有的,不过变得一文不值。”

“怎麽会?”

“你道它为何不再摹书?世人见它一来便引火,视其不祥,此後便宁愿当柴烧火,也不肯再用这纸着书。”

季千里伸手抚摸,那纸微薄微脆。

“……那是误点了火,也怪不得这纸。不过都不用它,又造下来做什麽?”

“是啊,不过世人总要给自己造点儿执念。那书苑主人烧了人家的经,人家不想再要它,也就生了点儿执念。他陪那译经和尚寻山岭,又跟人学梵语,留佛影,为人凿池种莲,又为人建社召人解经,引得许多和尚上下。可惜他想永留于社,却被那和尚嫌了心乱,独不许其入。他便更发誓要再造一门不能再燃的佛纸了。”

季千里听得有趣:“还有这样的事。他也够痴的,被人说了心乱,还执意再造。但不能燃的纸,又怎麽可能呢?”

越东风笑了笑,唤小二弄盏油灯来。

“他的书斋生意兴隆,要任性多造一门纸又有什麽不能?这人气性还不小,自定了门规,此後旁人若非真心要它,宁可堆积霉烂,也绝不出卖,为保死後始终有人记得,他又令下一个书苑主人不断重造,直到它重写佛经为止。”

慧觉插话道,“那这书苑又与我师叔有何相干?”

他知前面佛经被烧的故事,却没再听闻过这书斋主人的事,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又像私语闲聊,又像夫子授课,几乎没完没了,既想打断,亦是脱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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