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你再……”
话没说完,身子往後一飘,下一刻天降厉风。
落瓦纷纷中,只听那陆无大叫道,“臭刀疤,你还知道来!”
一柄黑剑已钉在他方才所在!
那剑似箭似盾,入地四面皴裂,少说也有百八十斤,那黑影靴尖却不过轻轻一拨,已把剑身踢出,横在陆无身前。
季千里微睁大眼。
“陆先生……”
那人面无表情,颊边一道刀疤,竟是陆满归。
这一起一落间,陆无想是被他解了穴道,摩拳擦掌道,“刀疤,快杀了他们!”
陆满归不看他,只把剑入鞘,“我带他走,马还你们。”
“不行!”季千里和那陆无同时道。
陆无道,“你脑子被驴踢了,追风是老子的,凭什麽给他们!没点儿用处,还不许老子练毒针,要不是亏得它……”
季千里则简单得多,“他是我弟弟,不能跟你走。”
陆满归望着越东风,後者挑了挑眉,“小师父是长兄,陆兄是什麽?”
“你欠我一个人情,今日还了。”
“……”
越东风忽地哑口,季千里回头看他,“什麽人情?”
陆无亦叫道,“臭老头,你跟他们废什麽话,你没看老子被他们打成这副鸟样,还不杀了他们?!”
陆满归未动。
掌柜又插话,“小大侠,这位大侠年纪轻轻,你怎麽叫他老头?”
“关你屁事!”陆无呸了声,“他是我爹,我叫他老头怎麽啦?”
“……”
季千里皱眉,“无尘!他怎会是你爹?”
“老子说他是我什麽,他就是什麽!”那陆无知来靠山,嚣张无比,“他不止是我爹,还是我爷爷,我二哥,我男人,我阿姐……”
“你,你胡说什麽,他又怎会是你二哥?!你……”
“不听不听臭和尚念经!”那陆无堵住耳朵,“刀疤,你先杀了姓越的,把这小子给我带回去,老子要把他先奸後杀!”
越东风微微皱眉,陆满归脸色也不甚好看,“住嘴。”
“老子偏不住嘴,”那陆无看来倒真一点儿不怕他,“你瞪什麽瞪?可惜你也是天下第一号贱货,跟老子干上两回——”
忽然脖子寒气一掠而过;他瞪大眼——
只差毫厘,陆满归的剑便要捅穿他喉咙了!
是“姓越的”替他弹开了剑尖!
“陆兄跟个小孩儿计较什麽?你要杀他,那他只好随我们走了。”越东风将陆无从头到脚扫上一眼,似叹了一声,“不过季……陆小少爷,这一路上委屈你做个哑巴。”
季千里吓得不轻,忙去摸陆无颈间;陆无一掌打开他,心头也是後怕:还好顶了张短命鬼脸,他方才没真杀我。
再见陆满归气不打一处来,又要破口大骂,那陆满归忽瞥一眼窗外,“你们要的东西在扬州,自求多福。”
季千里还未反应过来,黑影一晃,二人一剑破窗而出。
他扑上窗边,却只见黑影在青瓦上几个坠落,便听见陆无大笑声,忙回过头,“越公子!”
身後“铛”一声,流云背颈鞍绳落地,他被越东风搂上马,“让他去罢。”
恰好长街一头数名官兵赶来,“大人,就是那里!杀了两个人!”
流云不需多说,径冲过去。
那陆无骂人的声音向着另一头渐去渐远,“臭刀疤……你刚刚又敢杀我!你睡我的时候怎麽说的……老子唔唔唔——”
夹杂着季千里的声音,“他是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