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登云殿还真是厉害。”他拍拍手,“可是我想要做的事,也必须要这条魂魄。”
“那便?”
“没得讲。”
裴兰情想得出登云殿既连万灵塔都可以利用了,那眼前的这群人,他还未必敌得过。
得尽快脱身……
他手中动作轻微,已经在掐诀。
澜玦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却没有上前阻止,反倒转头看向人群中正皱眉的纪含星。
他突然和纪含星一样清楚裴兰情接下来会去哪,也清楚毕鸢自有安排。
“疾行诀!澜师兄,他跑了!”馀下弟子瞬间哗然,等人都消失在面前了这才意识到已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逄限意溜到纪含星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他,“诶,这你算到了吗?”
纪含星不回应,接下来却又被戳得烦,冷不丁呛他一句:“反正你干预不了,凑什麽热闹…别烦我。”
“不是你,小小年纪你脾气还不好,”逄限意头次扯了个长辈威风,很快压下脾气来,“那你帮我算算,我能赶上我阿姊订婚不?”
“也不是成婚宴,急什麽。”
“别管,我和我阿姊感情深厚。”
“赶不上当姑爷,也就赶得上当舅舅。”一路上纪含星都被他旁敲侧击地这麽问,本来整天要守着天道秘密脾气就不好,干脆把这小事说了得了。
“……舅舅?那岂不是成婚宴我也赶不上啦!”
荒郊野岭,天都还没有亮,一路上尽是野草,脚上的泥泞湿润得柳相南烦躁。
他们已经在平遥朝东的边缘兜圈子兜了两天了,始终没有踏入江淮,他都要怀疑这个方法根本不管用了。
“诶,师妹,如果你当了掌门可要对我好一点啊。”柳相南突然问,还稍作掩饰地埋头去看左手里的小匣子,那滴黑褐色的血珠还在指引着他们往目标方向去,他越看它越觉得可爱。
他想起于青烈当初笑起来的样子。
于青烈的冷漠程度可比师妹还要高点,偏偏还能笑得那麽有故事感和“如沐春风”,那师妹是不是也有可能笑成那个样子?
“掌门?你是我师兄,自然由你来当。”
“那可说不准,论积极进取和安分守己,我自知哪样都比不上你。”
“当涵虚宗的掌门不需要这两点。”
“呃……”柳相南一时哑然,涵虚宗这种地方,确实最忌讳的是墨守成规不懂变通才对。
“但不管你是不是掌门,你都是我哥。”
“嗯,好妹妹阿湘。”他极少叫柳湘阿湘,因为他总觉得师妹配得上更冷酷更帅气的称呼,可是作为哥哥的话,或许是该叫她“阿湘”的。
蓦然,柳相南手中的匣子颤动个不停,里面的血珠也在激烈地上蹿下跳。
“就在附近了吗?”柳相南的右手碰在别在腰间的双刃上,观察着四周蓄势待发,“于兄啊,真是对不住了。”
意外的,柳相南手里那个小盒子,没有引他们找到于青烈,倒是让他们与裴兰情狭路相逢了。
裴兰情才刚从登云殿弟子那里脱身,冷不丁就疾行到了这两人面前。
“怎麽回事?”他看着二人愣了一下,然後後知後觉地看向自己正在颤动的斩运伞和柳相南手上的小匣子,“又是来讨东西的。”
而柳相南二人一见他背的那把伞,虽不知为何招来的人会是裴兰情,但好歹也是任务目标之一,先对付了再说。
“你就是裴兰情是吧”
“我劝你们少来纠扯。”说罢裴兰情又想二次捏诀离开这里。
而柳相南纵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却毫不犹豫地拔下腰右侧的一剑向他扔去。
剑尖未露,剑气先达。
裴兰情眉头一皱,侧身想躲开。
哪知这剑锁定了他的位置,躲开之後剑头依然朝他心口冲来。
他便只能临时取下背上的伞对剑格挡,还被那威力震出了两步。
“取我的性命,你也配!”他伞轻微下撇,那一剑便掷声落地。
“看来是真的强劲对手,若是早些时候我必然要和你比一比,可惜……”柳相南的左手始终没有离开匣子,并没有要换手拔另一把剑的动向,“可惜,我师妹也很想要你这个对手。”
一语话落,柳湘手中已经幻化出一把冒着腾腾寒气的冰剑。
“冰剑?这是你们自找的。”裴兰情周身露出戾气,手掌在黑伞伞面游刃般一抹。
霎时他撑开斩运伞,火光乍现,熊熊烈火在这块圆形地界你挤我挨,燃烧的辟剥声犹如恶鬼吟唱。
“师妹小心,这家夥既然是裴家人了,肯定会不少鬼招。”柳相南是真的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