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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sp;&esp;钟远航是什么意思？

&esp;&esp;张烨极度缺觉的脑子想不明白，他靠着冰凉的硬椅背，一脑子想不通的官司，渐渐低头犯困。

&esp;&esp;打盹的人手握不紧东西，手机滑下去的瞬间，张烨就惊醒了。

&esp;&esp;不过手机没有摔到地上，被站在张烨面前的人一手捞住了。是钟远航。

&esp;&esp;“远航。”张烨不急着去拿手机，抬头看着钟远航。

&esp;&esp;“病房那边好了？”钟远航拿着张烨的手机，低头问他。

&esp;&esp;“好了，”张烨说，“你去哪儿了？”

&esp;&esp;钟远航不回答，张烨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esp;&esp;“去吃饭吗？”张烨换了个话头。

&esp;&esp;钟远航刚才没有离开，他只是找了个角落隐蔽了起来。

&esp;&esp;他当然是知道张烨不用回去交单据，但他就像大发慈悲的猎人一样，最终捕捉猎物之前，给了猎物一个最后的逃跑机会。

&esp;&esp;如果张烨不回来了，那么他就放他一马。

&esp;&esp;不过他的慈悲也那么虚假，他笃定张烨会回来的，所以看见张烨张望着找自己的时候，他并不意外，他隐蔽在不远处，看着猎物迷茫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的猎捕。

&esp;&esp;“行，”钟远航把手机递给张烨，“你要请我吃什么？”

&esp;&esp;张烨请不了什么像样的饭，但还是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排场，也最干净的家常菜馆。

&esp;&esp;早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没什么人，连灯都关了一半。

&esp;&esp;他们找了张放在角落的双人桌，对面坐着。

&esp;&esp;“远航，谢谢你啊。”张烨一坐下就先道谢。

&esp;&esp;钟远航并不接这个话，他慢条斯理地抽了餐巾纸，在桌上擦拭着。

&esp;&esp;“先说说看吧，”钟远航问，“我还挺好奇的，你当时死活要分道扬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得了的前途，怎么到今天这一步的？”

&esp;&esp;张烨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esp;&esp;他倒不是抗拒告诉钟远航这些年的经历，只是十年了，千头万绪，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esp;&esp;“读的什么大学？”钟远航不耐烦等张烨慢慢捋一个漫长的故事，他好奇的很多，挑挑拣拣，先问几个关键的。

&esp;&esp;“没读，”张烨干脆地回答。

&esp;&esp;钟远航愣了一下，随即闷笑起来，“我说呢，当时怎么没在学校看见你的通知书，合着根本没考上啊？”

&esp;&esp;张烨倒了两杯水，不否认钟远航的说法。

&esp;&esp;“你不是弯的吗？怎么？觉得自己这点儿高中学历的基因非要留下来不可？”钟远航接过张烨递来的水，残忍又探究地盯着张烨的眼睛，“还是你男女通吃？”

&esp;&esp;“不是的，”张烨苦涩地摇头，“我不是……男女通吃，小葡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了。”

&esp;&esp;钟远航哼笑了一声，掺杂着鄙夷，又明知故问，“怎么没看见你老婆？”

&esp;&esp;“我没有结婚，”张烨回答得很快，“小葡萄的妈妈生下他没多久就去沿海了，后来听说在那边结婚了。”

&esp;&esp;“这还真是字面意思的‘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啊？”钟远航嘲讽，“你觉得我想听你和你姘头的故事？”

&esp;&esp;张烨又不说话了，手心里的燎泡这时候一跳一跳的疼，他抓紧了拳头，用疼痛来弥补自尊。

&esp;&esp;菜是张烨点的，三个菜全是按钟远航以前的喜好点的，如果钟远航的口味没变的话。

&esp;&esp;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没怎么说话，张烨吃不太进去，食不下咽地吃两口就会抬头看看钟远航，以至于钟远航的杯子就没空过，喝下去一半就会被张烨添上，比海底捞的服务员还殷切。

&esp;&esp;钟远航也不拦着，随着张烨怎么折腾，当钟远航放筷子的时候，张烨的碗里还剩了半碗饭没吃完。

&esp;&esp;“钱，我会尽快还你的，”张烨期期艾艾，“其他……还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随时开口。”

&esp;&esp;张烨这话说得暧昧，将自尊放低到了脚下的尘埃里。

&esp;&esp;他把屠刀递给钟远航，然后亮出了自己毫无防备的脖子。

&esp;&esp;他们在十年前有过一段实实在在的关系，钟远航曾经笃定地认为他们是一对同性恋爱人，但张烨最后分手的那句话将钟远航打回了现实。

&esp;&esp;他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里反复复盘，最终只能告诫自己，他对张烨来说，可能只是青春期进行边缘行为探索时，选择的错误对象，并在钟远航自己一厢情愿的坚持下，最终迈过了肉体的界限。

&esp;&esp;所以现在的钟远航看来，他能明确肯定的回忆，居然只有自己和张烨确确实实上过床这么一点。

&esp;&esp;“用得上你的地方……”钟远航笑着咂摸张烨的话，“你现在单身带着孩子？”张烨点头。

&esp;&esp;“怎么办呢？我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钟远航接过张烨递到自己手里的屠刀，却不急着下刀，而是在张烨的脖子上比划着玩闹，“不过我也不是没需求。”

&esp;&esp;“什么……意思？”张烨的语气有些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屈辱的。

&esp;&esp;士可杀不可辱，但张烨不是士，钟远航也一定要辱。

&esp;&esp;“不应该啊？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间比我长多了，这都听不明白？”钟远航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将杯子倒扣在桌上，咔得一声刺耳的轻响。“你愿意满足我，我帮你垫的救儿子的钱，就可以不还了，怎么样？”

&esp;&esp;不还钱了，用上床来替，像男娼那样？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