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远航!”张烨被逼急了,这一声喊得,终于有了点儿当年的影子。
&esp;&esp;“你在哪儿?”钟远航问。
&esp;&esp;“什么?”张烨一下没转过弯来,钟远航的目的好像就是要激怒他,一旦达到目的,他立马就转变了重点,张烨觉得面对现在的钟远航难以琢磨。
&esp;&esp;“儿科住院部?”钟远航没在意张烨的懵,接着问。
&esp;&esp;“啊,是,”张烨瞬间没了脾气,“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esp;&esp;“别动,我过来。”钟远航挂断了电话。
&esp;&esp;张烨听了一会儿电话里的忙音,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esp;&esp;钟远航现在对他的态度他很能理解,直接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都不为过,但他知道,钟远航现在的意思,是要帮他。
&esp;&esp;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能帮他的还是钟远航。
&esp;&esp;张烨的愧疚从心里溢出来,侵入四肢百骸。
&esp;&esp;电梯门一打开,钟远航就看见了张烨,他就等在门口,靠着电梯对面的墙。
&esp;&esp;医院的墙,很多人都不愿意碰,因为觉得脏,觉得染上了病毒。
&esp;&esp;张烨倒是浑不在意。
&esp;&esp;钟远航下班后换了自己的衣服,依然戴着口罩,张烨一时没有认出来,晃神的眼睛只在找白大褂,钟远航都走到面前了,他才看见。
&esp;&esp;“远航。”他扯了个笑出来。
&esp;&esp;“身上是什么味道?”钟远航毫不掩饰地抬手把口罩压紧,“儿子住着院,你去吃烧烤了?”
&esp;&esp;“啊?”张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辩解着,“没有,我在烧烤摊打工。”
&esp;&esp;“先去交钱,”钟远航口罩下的嘴角没有笑,“什么病?”
&esp;&esp;“肠梗阻,要做手术。”张烨跟着钟远航往缴费窗口走。
&esp;&esp;那还好,不是什么慢性病,也花不了太多钱,钟远航评估着,随后又疑惑,张烨连这个钱都拿不出来了,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esp;&esp;到了窗口,钟远航朝着张烨伸手,“就诊卡。”
&esp;&esp;“啊,对,就诊卡……”张烨稀里糊涂地在自己口袋里翻找,一幅不太聪明,又笨手笨脚的蠢样,他很懊恼,“就诊卡在我妈那里,还没拿过来。”
&esp;&esp;钟远航深呼吸着叹口气,不耐烦地皱眉,“没卡就过来把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esp;&esp;张烨抹了一把脸,凑到窗口。
&esp;&esp;“张……张远,身份证号是20180314。”张烨对着窗口机械地报数,报名字的时候觑着钟远航的脸色。
&esp;&esp;钟远航却似乎对小葡萄的大名没什么反应,倒是咂摸着身份证里的出生日期,“18年3月,那你们是17年夏天……的。”
&esp;&esp;张烨的头快低得钟远航都看不见他眼睛了。
&esp;&esp;钟远航把银行卡递进窗口,很快拿出了票据,“怎么,孩子都有了,还不好意思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