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说罢也不告辞,拂袖而去,十分无礼。
出了成王府,叶皓只觉得这酒还未喝过瘾。他骑的那匹马似乎是认识路一般,又将他带到了翠微楼。
这次他未走正门,而是走了侧门。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坐下,自斟自饮。
锦瑟路过,从身影认出了叶皓。上前问道:“殿下,为何在此?”
叶皓心烦意乱:“我今日不想听琴,只想喝酒。”
锦瑟意会,低声说道:“这里人杂,请殿下随我来。”
她引着叶皓进了转角的一个房间内,点了蜡烛说道:“这是奴家住的屋子,不会有人来打扰。殿下先在此安歇。”说完便又出去了。
叶皓熄灭了蜡烛,提着酒壶坐在窗户边。看着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繁华盛世,看不出一丝危机。
又一壶酒喝完,外面清静了许多。盛宴散尽,衆人各自归途。
锦瑟端着解酒的茶汤进来,重新点燃了蜡烛。
叶皓只剩了三分清醒。他也很想狠狠再醉一回,可这次没人给他善後,接他回府。
侍卫在暗处,只会等他有危险时才出现,他自己需留着这三分清醒。
叶皓喝完茶汤,坐在桌边,用一只手撑住头,双眼微阖。
锦瑟跪于他面前,端正的行里叩拜礼:“奴家多谢殿下之恩。”
叶皓漫不经心:“本王怎麽有恩于你了?”
锦瑟正色道:“杜纯之的事,多谢殿下。”
叶皓不愿承认:“不是为你,那杜纯之的确该教训一下,刘裕则与我有旧怨。”
锦瑟眼底流露感激:“虽不是为奴家,可却解了奴家的气,还是要感谢殿下。”
叶皓擡起头,眼神有些迷离,看着锦瑟淡扫蛾眉丶清眸流盼,情不自禁的说道:“靠近些。”
锦瑟向前膝行两步。
叶皓挑起她衣裙上的縧带,问道:“换衣服了?”
锦瑟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是……脂粉味道浓郁,怕熏了殿下的……好酒。”
叶皓似笑非笑,擡起手,用食指和中指触上了锦瑟的头发,沿着脸颊一路向下,到下颌丶到脖颈丶直至胸前。
锦瑟低着头,紧张到不敢呼吸。心头鹿撞,身体微微向後躲了一下,颤声道:“殿下……请自重。”
锦瑟此番拒绝在叶皓看来却是欲迎还拒。是啊,常年浸染于声色场的人,自然懂得如何套路男人。
他冷笑一声,手指挑出锦瑟胸前的玉坠,是剑穗上的那块玉。
他捏着玉问道:“一块玉而已,值得这般宝贝吗?”
锦瑟将玉拽回,侧过身去小心藏到衣襟里,回答道:“知己相赠,自然贵重。”
“知己”二字让叶皓玩味了良久。
他没做出回应,而是问道:“刚才,你……不愿意?”说着,叶皓的靠回座位上,离锦瑟远了一些。
锦瑟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不愿意。奴家是深陷污泥之人,恐污了殿下清誉。”
叶皓不假思索:“我为你脱籍,可好?”
锦瑟苦笑着摇摇头。
若是换了别的乐籍女子,得到皇子如此青睐,那简直是泼天地富贵,做梦都会笑醒。可她却拒绝的干脆。
叶皓倒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了,问道:“为什麽?”
“殿下身份尊贵,为乐者脱籍,有损殿下声誉。再者,若脱了籍,奴家怕是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的确,纵然脱籍,也难改出身。离了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叶皓意味深长的说道:“哦?你想与我在一起……也简单,入我王府来。”
锦瑟依旧摇头,带着回忆说道:“奴家心念之人是洪汝河上光风霁月的白衣公子,不是京城中的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