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惜瞅着那人挂的位置,有些无语。
有必要把手伸那麽直挂吗?欺负她更矮是吧?!
很显然,沈谕瑾就是这麽想,他看着瞬间消失在一衆祈愿牌里的木牌,勾着笑,懒洋洋说:“给你看也行,只要你能够到还看到它,就随你看吧。”
夏知惜目测那她伸直手臂都还差两头的位置,面无表情看向沈谕瑾。
沈谕瑾微挑眉梢,毫无畏惧。
夏知惜撇撇嘴,又往沈谕瑾祈福牌消失的位置瞅了一眼,闷声闷气地去另一处角落挂自己的祈愿牌。
主打一个,看不着你的,我的也不给看。
发小脾气还挺顺畅的。
沈谕瑾瞧着绕到老树後头,跟藏小秘密似的人,失笑片刻。
夏知惜挂祈愿牌没多久,就猫猫祟祟探身回来,她本来还在思考怎麽把沈谕瑾忽悠走。
结果从老树後头转过来,就见着一位穿着袈裟的老师父在和沈谕瑾说话。
夏知惜默默凑过去听了几嘴,原来是老师父的大徒弟下山去了,他今天又要整理书阁的经文,别的都好说,书架最高层的书因着他腰背不好,没办法长时间取放,寺里最近又忙着准备後些日子的法会,也没法子抽人帮忙,他别的徒弟又都没抽个子。他就想着能不能找位施主帮帮忙,这不巧了,他才出来就看到个高年轻的帅气小夥沈谕瑾。
那书也不多,就是可能要上下楼两三趟,只要帮忙搬下来就成,剩下的晒书老师父自己会做,作为答谢老师父还会给几张斋饭的饭券给他。
夏知惜好奇问:“斋饭?”
夏知惜在浔南也吃过斋饭,挺好奇宴海这庙里的和浔南有没有区别。
老师父眉目祥和,见着凑过来的夏知惜解释说:“就是寺里惯来吃的素菜白面,只希望施主不要嫌弃就好。”
沈谕瑾瞥了夏知惜一样,很熟悉她这说话的语气:“想吃?”
夏知惜点点头,拍了拍沈谕瑾的胳膊,眼睛亮闪闪的:“你快去吧,我在这等着你,帮人家老师父可是大善!”
沈谕瑾抽抽嘴角,唇部动了动,像是想吐槽,最後还是睇着她问:“你没关系?”
夏知惜迷惑:“我能有什麽关系?”
沈谕瑾轻轻嗯了一声,又侧头看了眼古树树杈和夏知惜的脑袋顶,想来是目测了一下高度,他略放松地点点头,懒洋洋笑了笑:“你记着在这等着我,别到处乱走,否则我就要去迷路儿童领回处接你了。”
夏知惜:“……”
这庙确实是大了点,但她不至于迷路,还有寺庙怎麽可能会有这种地方!
夏知惜摆手:“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待在这等你的,你快去吧!”
夏知惜站在古树下头,目送沈谕瑾和老师父的身影消失在庙宇拐角,这才转身快速往一个方向跑过去。
幸好,那个在树背对面,站在矮凳上够着大水缸,勺着木瓢往菜地浇水的小沙弥还在,夏知惜猫猫祟祟蹲下来和小沙弥交头接耳,成功用身上的五支棒棒糖换来了小矮凳的使用权。
夏知惜将矮凳放在沈谕瑾先前挂祈愿牌的大致位置上,心下有些得意,是沈谕瑾自己说的,她能够到就给她瞧的,他也没说不能借助增高工具吧。
夏知惜嘴角梨涡陷下去,愉悦非常地翻找着祈愿牌,她的记忆力不错,位置没找错,她翻了几分钟,就瞥到眼熟的规整的楷体字。
她把祈愿牌翻过来,目光落上去的瞬间,嘴角的梨涡消失,她怔怔站在矮凳上,有些愣神地看着那手熟悉的楷体字组成的字句。
一阵风吹来,古树上的绿叶摩挲,木牌哐啷相撞,夏知惜的手一松,握在手里的木牌晃悠着撞上後头的木牌,发出清脆的‘嗒’声。
黑色记号笔写下的字体在天光中映出,上书——
夏知惜,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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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惜坐在矮小的木凳上,默默背过身。
看也不看和坐在桌後的师父聊天,顺带用那种果真如此的调笑表情看她的沈谕瑾。
苍天啊…寺庙怎麽真的有迷路儿童领回处这种地方!
虽然直接说这地方是儿童领回处也不竟然,这儿其实就是上山大门的香火投贡登记处,每个香客进来第一个碰上的都是这处,这处的师父都是轮换的,一直都不缺人,久而久之,有儿童在庙里迷路了,都会被人带到这来广播等家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