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这麽一个请求。
这个请求却令裴珩的心如坠深渊,紧紧被揉捏成一团。
谢瑾宁可当下贱的肉|脔,也不愿与自己正面亲吻……
他气得快将自己的後槽牙咬碎了,可到最後,牙缝里也只逼出一个字:“……好。”
裴珩用力去扣住了谢瑾的肩,另一只手的拇指用力揉摁进了他的腰窝,一把将他翻过来,逼着他用顺从的身姿俯贴在了屏风上。
谢瑾下意识地想擡起上身反抗一下,又被他毫不客气地摁了下去。
“怎样都好?”裴珩闷哼,狠狠地在他耳边咬了一口,像是威胁:“皇兄啊,那你可要站丶稳丶了。”
……
天明时分,裴珩已去上早朝,谢瑾过了会才从御清池离开。
他一整夜连个坐的机会都没有,走出来时腿都是发软的。
姚贵为他贴心备了轿辇,可他有难言之隐,没法坐,只好一路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御清池走回了弄月阁。
裴珩这一次与前两次都截然不同,俨然就像是两个人。可谢瑾累得实在无力回想,一到弄月阁,沾到床便睡去了。
连後来灵昭去开门,他都没听见。
谢瑾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感觉到有什麽冰凉柔软的东西在拂自己的唇和面颊,一阵酥痒难耐,他才被逗弄得醒了过来。
睁开眼,见裴珩又站在了自己的床榻边,他的指尖随意挂着一枚令牌,正用下面的金穗拂弄着自己的脸。
谢瑾稍稍定睛,猛然发现他手中那枚令牌竟与赐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样。
原来这双龙金玉令是一对。
谢瑾只当做没发现,微偏过头去躲开,哑着嗓子问:“现在,什麽时辰了?”
谢瑾比常人要高些,裴珩生得比他还要高大一圈。
他一站在这间狭小的屋内,顿时就挡住了外头所有的光线,使人辨不清太阳的方位。
裴珩听见他这声清冷带了几分沙哑的嗓音,心中则微动。
想起昨夜谢瑾还是咬牙忍耐着的,只有在第二次快结束时,听见他用极其低哑的嗓音吟了一声。裴珩那时就受不住了,没等出来就全给了他。
——跟谢瑾当下刚睡醒的声音有些相似。
“都过申时了。”裴珩面上漫不经心,强行将那阵波澜给压了下去。
谢瑾不知不觉睡了快一整个白天,都已傍晚了。
苏醒过来後,他稍稍恢复了力气,眼皮还是有些发沉,浑然不知裴珩正在回味些什麽。
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又看了精神抖擞的裴珩一眼,问:“你不累吗?”
裴珩也是一宿没睡,一早还去上了早朝,近来朝中事多,恐怕他一下午忙得也是脚不沾地。
“你觉着呢?”
憋闷煎熬了那麽多日,裴珩昨晚算是头一次领略到了真正的快活,精气神正足,哪怕再撑一夜不眠不休,他都不会觉得累。
谢瑾没理会他,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漱口。
裴珩打量起谢瑾孱弱又僵硬的走姿,又留意到他十指指甲盖的顶部还留着殷红鲜明的血痕。
他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应是谢瑾在那屏风上忍耐抓挠时留下的。
昨夜他被冲昏了头,又被激怒,下手是狠了点。
裴珩生出一丝怜惜和懊悔,但很快又被勾起的昨夜快活给淹没了。他一时不觉有些渴了,直勾勾盯起了谢瑾杯中的那碗茶。
不过他没好意思使唤谢瑾,还是沉住了气,自己先直接去架子上找杯盏,“你这儿怎麽连个多的杯子都没有?”
“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住,平日也没有客人,”谢瑾淡淡地说:“皇上若是口渴,让灵昭给你去其他弄臣院里借个新的。”
“那算了,别人的东西朕不乐意碰。”裴珩嫌麻烦,干脆就要提那茶壶直接喝。
可不想两人的手不慎在壶柄上碰了一下。
四目一对,手都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又立马分开了。
最近这段时日,两人常常出入宫内外,也不知碰了多少次手,挨了多少次肩,鲜少会觉得这种肢体触碰有什麽可避的。
可经昨夜那般纠缠,他们之间反倒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别扭。
谢瑾微微拧眉,耳尖又忽而有些红。
他动作生硬地放下杯盏,沉了一口气,问道:“皇上大老远到弄月阁,是刑部的案子有进展,还是前线的战局有变?”
裴珩对着壶嘴饮下一大口茶,清了清嗓,说:“都不是,才过了一日,打仗和查案都是麻烦事,哪能推进得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