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说:“他们自己说不要钱。”
“人家说的是不卖。”谢九楼无奈,“不卖就是不要钱?你是哪家出来的恶霸?”
提灯不说话。
“好啦,”谢九楼又放软语气哄道,“你瞧,这不是上赶着又送了一块玉来?还是没打磨过的,我现在就给做个好看的给你,如何?”
提灯看了会儿他手里那块玉,突然推开谢九楼胳膊:“不要。”
谢九楼明白了,这不是气那块玉——那块玉不是梁子,喜荣华里头请说书先生说的书才是梁子。
说观音舍身取义那是污蔑,观音分明只想围着泥点子转。
谢九楼往旁边一坐,拿出刻刀开始雕玉:“不要就没办法咯——我只能过过手瘾再还给人家咯——”
提灯坐椅子上生了半晌闷气,接着眼神就不受控制往谢九楼手上飘。
谢九楼把那玉刻成了两朵玉兰,又在玉兰花蕊处串了当初提灯买回来的铃铛。提灯眼睛都快粘上去了,谢九楼眼一瞥,提灯又把眼珠子转回来。
玉兰刻好了,谢九楼拎着串绳在手里摇得叮铃作响:“这要是挂腰上,谁还能听不出来是我谢九楼亲手做的铃铛。”
提灯闻言,眼神又飘过去。
谢九做的铃铛……
但是是喜荣华送的。
但是是谢九做的……
但是喜荣华……
那可是谢九做的铃铛……
但是不喜欢喜荣华。
但是戴上以后无界处的人都听得到谢九的铃铛……
提灯神思摇摆不定,谢九楼轻咳一声,迈开步子往外头去:“还给人家咯。”
是夜,喜荣华顶楼的卧房窜入一个黑影。
提灯刚刚破窗而入,屋内骤然亮起一壁明灯。
祝神静静站在灯前:“扶灯公子。”
扶灯与九木,他和谢九楼外出的化名。
祝神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琉璃灯,扬唇道:“恭候多时了。”
提灯幽怨转头看向窗外的谢九楼。
谢九楼负手忍笑道:“你既真心喜欢,那便帮帮人家。送你的你不要,偏爱去偷算哪门子癖好?”
“……”
提灯回身,冷冷对祝神道:“要什么?”
祝神挥手,示意下头人拿了铃铛和一盏烛台:“听闻琉璃永净灯有辨阴阳生死之用。”
“不错。”
“祝神有一心系之人,眼下生死难料,我却不能时时守在他身旁。只盼借这观音明灯一用,叫我带在身上,若他行动有恙,我也能立马知晓。”
提灯接了玉铃铛,放在手里摇了摇,挂到腰上以后,才自顾走到桌旁,打开手中琉璃灯,拿了剪子,剪下一段灯芯:“琉璃永净灯,灯魂不在琉璃盏,只在灯火上。我剪一段灯芯赠你。你将心系之人的血滴入灯中罩好,只要他活着,烛火便长燃不灭。”
他把灯火接到那蜡烛上:“反之,灯灭人亡。”
祝神正要拿过那烛台,提灯又收手,先从袖子里掏出几个话本:“你那楼里唱的几段观音实在难听,以后尽数毁了去,改说这个。这个好。”
祝神应下,待人离开,才吩咐手下拿起提灯给的话本看看里头写的什么。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头字迹龙飞凤舞,行句间不难窥见写书人下笔时的钻研刻苦。
第一章回写到:
色观音痴缠苦泥点,无界处颠鸾倒凤几度春宵。
“……”
祝神皱眉嘀咕:“写的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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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是下一本,先拉祝老板出来客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