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轶翌日去医院看望章妈,她如今病情严重到哪怕掩饰疼痛,都能从消瘦苍白的脸上感知到变化。
好在她化疗什么的都听话的做,给药就吃,扎针也平静接受。
可就是这份老人的乖巧让孟九轶红了眼眶。
“这人哪有不生老病死的,如今我也苟延残喘到六十,没觉得还有什么留恋。”
孟九轶抹掉泪,替她剪指甲。
“你就这么点志向,人家活到一百都不嫌多的呢。”
她正要起身,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章妈手背上全是针孔,颤颤巍巍。
“以前我总想浪费你更多的钱泄愤,所以不断来医院住院动手术,但我现在不想医了,最后段日子只想清清静静的走。”
是谁的手在抖。
孟九轶反应了半天才现是自己的,她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
“我钱多着呢,你挥霍十辈子都花不完,何况干妈你就这么点志向吗?你应该报复我一辈子才是。”
哪怕不能接受,可主治医生也是这么告诉孟九轶。
最后一段日子在医院和家里区别不大。
孟九轶的心仿佛要被水泡胀了,去医院外透气时,穿西装约六旬的男人到她跟前。
她警觉往后退了步,对方道。
“孟小姐,我们先生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孟九轶不为所动,警惕看着他,“现在是法治社会。”
对方笑了。
“不是,您误会了。”
他抬手示意不远处停着的劳斯莱斯,后座银灰色的车窗降下,车里坐着的正是许云乾。
有些人看似温和,但那股威严和冷肃却展露到方方面面,连在他跟前喘口气都觉得压抑。
他和许衍之长得并不像。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车子开到湖滨公园,孟九轶坐进车后座,两侧窗户降下,连司机都起身离开了,同时将主驾的门打开。
在确保隐私的前提下,也降下了孟九轶的防备。
许云乾看着她笑了笑。
“孟小姐,我喜欢明人不说暗话,你煞费苦心不就在等着现在?我反而更想知道,你接近许衍之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他太过犀利了,也早把她查得干干净净。
不会像许衍之那样说话留有余地。
孟九轶轻声道:“既然许董事长早就查清楚了,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许云乾停顿片刻,看她那一眼十分犀利。
“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知道这些会不能接受?”
因为他错误的示范,许衍之在感情上面走了另外一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