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为了帮你擦拭身体!”沈平芜干巴巴地答道,还专门拉过鹤春山的手,叫他摸床边掉落的手帕。
可只是指尖触摸到鹤春山手腕的时候,鹤春山腕间的鬼玉突然发出剧烈的颤抖,好似有所感应。
沈平芜手松开,那鬼玉便重新安静下来。
沈平芜:······
我真的没有图谋不轨!!
沈平芜假装很忙地站了起来,就朝外走去。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祝姐姐似乎伤得也很重,我去看看他们。”
生怕鹤春山没有听见,又加重了音调:“我也会帮祝姐姐她们擦拭伤口的!”
鹤春山静静地盯着沈平芜落荒而逃的背影,抿起的唇又一勾,肩膀轻抖,他慢慢地笑了起来。
冷月无声,情丝无痕。
*
另一边,沈平芜趴在金丝楠木桌上,下巴似是没有知觉一样,直挺挺地磕在桌面。
时不时叹一口气。
“唉——”
季羡坐在另一侧,视线落在沈平芜身上,脸色隐隐发黑。
他认命地拿着素白的手帕,自己擦拭着手臂上的伤口。
“你很闲?”季羡道。
沈平芜摇摇头,只是不住地又叹了口气。
“唉——”
这下就连祝遥光都注意到不对劲了,她有些好奇地给沈平芜倒了杯热茶。
“这是发生什麽?”
铮的一声,沈平芜猛地坐直了身子,“祝姐姐,你们觉得鹤春山这个人怎麽样?”
沈平芜的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季羡刚刚要开口,却只见祝遥光用眼神示意自己,经她这麽一提醒,季羡倒也没有开口。
“鹤公子——”祝遥光憋了半天,却半天没有说出来一个准确的成语来形容鹤春山。
明明是邪道,却又似乎与一般的邪道不同。
祝遥光斟酌半响,最终只问出一个问题:“你觉得他这个人怎麽样?”
鹤春山,对自己很好。
即使嘴上说着动不动要杀了自己,可却还是一次都没有动手。
即使嘴上说着动不动要杀了他人,可却还是一次都没有动手。
即使嘴上说着嫌麻烦,可却还是跟着祝姐姐他们一同打探情况。
万鬼窟太高,恶骨戾气之魔名太重。
沈平芜不得不承认。
鹤春山,他是个好人。
“你是与鹤公子吵架了吗?”祝遥光试探地开口,将热茶朝着沈平芜的方向又推了推。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这麽一个问题。”沈平芜的下巴重新磕在桌面上,面色忧愁。
季羡站起身,“其实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你问我和师姐,这个答案会有两种。”
“但是这个问题,在你心中恐怕只会有一种。”
沈平芜一怔,热茶的水溅在桌面几滴,接着她低头,看向泛起波澜的杯中茶水。
上面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只是已经晃荡散开。
是啊,自己心中是没有道的。
所以答案只会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