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
祝遥光素白衣袍上满是刮伤,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沈平芜将鹤春山安置在了自己的床褥上,擡起手将手帕擦拭干净他的脸,接着回头重新接了一盆热水递给祝遥光。
“祝姐姐,你们这是怎麽了?”
鹤春山在说完那句话後就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倒叫沈平芜吓了一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安置好他。
望着同样伤痕累累的祝遥光与季羡,沈平芜有些紧张地问道。
“皇城城主府藏着仙界法阵,我与季羡还好,鹤春山恶骨幻化,只是一进入便会如同被万剑刮骨一般。”
“强行破阵,还活着都算他祸害遗千年了。”季羡冷冰冰开口,似乎也不欲多说,扭头带着祝遥光离开。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沈平芜一人站着。
而她脑子里还回荡着季羡口中的那一句话。
强行破阵,万剑刮骨。
寂寥的夜风灌进屋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半响,站在屋子里的少女终于开始动了起来,她一声不吭地将桌上的水盆端在床榻旁。
“我是看在你来救我的份上。”
沈平芜俯身靠近床褥中的男人,男人脸上即使闭着眼也依旧是蹙眉阴郁的模样。
直至今日,沈平芜已经很难将眼前的魔头与传闻中十恶不赦的魔头联系在一起。
至少,他对自己还算不错。
男人的衣襟被沈平芜小心翼翼地拉开,若是在平日里,沈平芜估计自己刚刚动手,鹤春山一记眼刀就会丢过来了。
可此时的鹤春山似乎真的累了,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
散开的衣襟处露出男人结实白皙的胸膛,陈年旧伤纵横,暗红色的禁咒若隐若现。
在那些入目可怖的伤痕之上,新添上了不少伤,那些伤口大小不一,深浅不一,却每一处都皮开肉绽。
每擦拭一处,沈平芜的手都抖上一分。
一直到洁白柔软的手帕擦拭到胸口处,沈平芜的手顿住。
鹤春山的正胸口处,有一个贯穿伤,即使已经结痂却还是看上去那般惊险。
那个位置,无疑是贯穿了心脏。
沈平芜的心口一阵发疼,就好似那伤口出现的疼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一般。
她加速了擦拭的动作。
手往下擦去。
“怎麽?还想看看更多?”
男人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沈平芜擡起头,只见躺在床褥中的鹤春山缓缓睁开了双眼,眸光空洞地盯着自己。
可那眼底却含着一丝笑,是她早已熟悉的恶劣。
素白的小手还搭在男人劲瘦的腰腹处。
“你···你怎麽醒了?”
沈平芜顺着鹤春山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自己的手正可疑地摸在男人腰腹上,一开始搭在手下的洁白手帕掉落在一侧的床铺上。
掌心下男人腰腹的触感愈发灼热,好似摸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般。
沈平芜头皮发麻,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明显,可疑。
鹤春山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似乎是发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等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檀香阵阵的屋子里,跪趴在床边的少女面色涨红,手足无措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别笑了!
沈平芜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不醒,感觉晚节不保了。”鹤春山似是感叹一般,还轻声叹了口气。
那叹息落在沈平芜的耳朵里,倒是更显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