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初学者与天之骄子之间隔着沟壑,沈平芜光光是接下季羡的一击都需要花费所有灵力。
季羡被强大的冲力逼得退後半步,看着沈平芜举着剑挡在那人身前,也只是眼皮轻轻动了动。
“你若再挡在他身前,我绝不手下留情!”
沈平芜嘴角一抽,商量地开口:“季羡,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找到祝姐姐吗?”
“你我都知道此处不对劲,你若是把他杀了就能找到答案吗?”
季羡是个疯子,沈平芜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很确定。
可偏偏就是这麽一个疯子,在事关祝遥光的事情上,却能够出奇地冷静。
他拎着剑站在原地,眸光微闪,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沈平芜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盯着季羡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任何的差池,生怕下一秒季羡又一次挥剑而上。
她不担心鹤春山会不会出事,只是谢恒这个肉身不能有事。
倘若谢恒死了,这整个皇城的秘密都会就此终结。
季羡手中的剑落下,他眼神不善地盯着沈平芜身後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轮到我问问题了吗?”
沈平芜微微一愣。
季羡收回手中的剑,朝她看了一眼,问道:“你为何会和这人在一起?”
季羡见到沈平芜身上的婚服,其实已经大致有了猜测,可偏偏他想不明白究竟为何沈平芜会穿上这身婚服。
“这个······”
沈平芜眉心一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麽和季羡解释。
她犹豫地扭头看向鹤春山的方向,季羡敏锐地察觉到了沈平芜脸上的神情,他冷冷道:“怎麽?很难解释吗?”
季羡上前一步,一副沈平芜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就一起处理了的架势。
这叫沈平芜如何开口。
总不能告诉季羡,眼前这个谢恒并不是真的谢恒,而是被千年前身死的魔头附身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什麽了吗?”
正当沈平芜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直倚靠在案桌上默不作声的鹤春山突然站直了身子。
他面色冷淡,静静地走上前。
只是每走一步,谢恒脸上的伤痕便多出来一块,直到鹤春山完全脱离了谢恒的身体,站定在沈平芜与季羡的面前。
身後传来扑通一声。
没有了鹤春山控制的谢恒,失去了可以支撑的魂体,恢复成原先昏迷的形态。
沈平芜望着直接现形的鹤春山,蓦地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你···你就这麽······”
不对。
沈平芜猛地扭过头去,打量着季羡的神色。
只见季羡本该冷漠淡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抿着唇一声不吭。
眸底如同看似风平浪静的水面,暗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浪潮。
“你还活着?”
季羡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像是瞧见了什麽唾弃的人。
这下轮到沈平芜傻眼了。
她本以为只有自己能够看见鹤春山,没想到此时此刻,季羡竟然也可以看见鹤春山了?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多了,导致沈平芜一时间大脑处理信息的功能都快要宕机。
她瞧着愈发凝固的气氛,尴尬地一笑:“哈,既然你们互相看见了,那打个招呼?”
季羡沉默不语。
片刻之後,鹤春山轻笑一声:“说起来,我们当年应该也见过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却不想下一瞬,磅礴的剑气与笑意一同闪出,速度像闪电一般,带着瞬击的气势。
那柄诡异的修剑,碎片散作无数块,开始飞速地旋转着,暗红色的花纹一明一暗,像是难得的兴奋。
寒风掠过季羡乌黑的发丝,顷刻之间又在将将要触及他时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