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依言去厨房准备吃食了,郭母很快被赵牙人带了进来。
“老身见过贵人。”郭母向着宋攸宁夫妻行着不标准的礼。她本只是普通农妇,虽然丈夫早逝,但儿子成器,在家时日子过得倒是舒心,日日在家,也没见过什么贵人,这次来了省城,儿子瞒着她把自己卖了,等她知道时契书已经盖了官印,她虽哭得几度昏厥,但着实没有办法。进入牙行后,为了少给儿子添麻烦,也学着那些婆子向贵人行礼。
宋攸宁看着面前的郭母,穿着普通妇人常穿的棉麻衣衫,虽不新,倒是收拾得很是干净。年纪约摸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确实有些富态。
“翠喜,给大娘看座。”郭母不是奴籍,且年纪大了,宋攸宁也不忍老人家长时间站着。
郭母推脱不过,虽是坐下,但举止间都能看出她的局促。
宋攸宁脸上带上笑意,“大娘,刚听说你身体不适,今儿可好些了?”
郭母听到这话,也感受到宋攸宁的善意,紧张稍缓。“劳贵人挂心,今日已用过药,倒无不适。”
宋攸宁点点头,她刚才看郭母动作利落,确实也不像身体抱恙之态。她想起现代时,她奶奶便是因为肥胖,又不注重饮食,患上了高血压,且有高血压之人,一旦血压过高,整个人就如那郭志所说,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宋攸宁引导着郭母,两人谈论了大半柱香,郭志便带着菜回来了。
翠喜上前接过,摆在宋攸宁夫妇面前。
宋攸宁看着桌上的三道菜,一道回锅肉,一道煎豆腐,一道白灼菜心。宋攸宁其实已经很满意了,色、香、味,现在已经占了两样,可见这郭志确实是有能力的。她依次尝过三个菜,回锅肉肥而不腻,豆腐嫩滑入味,菜心清爽可口,味道确实不错。
“味道不错。”
“赵官人,这郭师傅我可以买下,不知您要价几何?”
众人皆是看向赵牙人。赵牙人对着宋攸宁行了一礼,才开口回复。
“夫人,这郭志是手艺人,自然价格高些,他的卖身银是两,夫人心善,能买下我这同乡,我已是感激,这佣钱我便不收了。但牙行这边却是不能的。”其实赵牙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这郭师傅来了几日,他也是担心卖不出去,虽说郭志有手艺,但他要带着她娘,之前几个买主都因这事歇了心思,如今遇上宋攸宁愿买,哪怕不赚钱他也愿意卖。且他已经在宋攸宁这赚了不少了。
宋攸宁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便收八两吧。”牙行那边的预估价就是八至二十两,他便选了最低的说。
宋攸宁凝眉思索片刻,牙行普通小厮只卖五两左右,丫鬟三两,这郭师傅是手艺人,八两确实不贵。她点头应下,“可以。”
“翠喜,你们跟着赵官人去交换契书吧。”
“是。”
“郭师傅,郭大娘,你二人也去收拾下东西吧。”
房间里只剩宋攸宁和沈睿泽二人。“相公,你今日怎的都不说话?”宋攸宁有些疑惑。
沈睿泽唇边带起笑意,娘子还真是在乎他。“娘子,这些事宜,为夫并不擅长,倒是让娘子见笑了。”沈睿泽说的是实话,他以前并未接触过这些,自是不懂。
宋攸宁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怔愣,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见他嘴上虽如此说,脸上却并不在意,这才轻声回答。“相公说笑了,术业有专攻,又何来耻笑一说?”宋攸宁有自知之明,她不过是借着现代的先机,否则哪里比得上聪慧的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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