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郭师傅?”宋攸宁看着底下之人,此人约摸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面部皮肤黝黑,眼神虽有些颓丧,但眉目清明,可见也是正直之人。
“是。我……小的便是郭志。”郭师傅有些局促,来牙行这几日,虽有不少人见过他,但一听他的情况,无疑都是摇头拒绝,刚才这赵牙人暗暗提点过他,这沈娘子为人和善,让他好好表现,他卖身的银子本就撑不了几日了,现下听了自是更觉紧张。
“嗯,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以免这赵官人有所遗漏。”
郭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悄悄抬头看了宋攸宁一眼,才朗声回答。
“是,夫人。小人本是永州县清水镇一名厨子,家里世代做厨,生意也还不错。年前店里进来一人,吃着吃着,忽然就死了,虽说官府已经查明,此事与小店无关,但店里生意却是做不下去了,小的只得无奈关了铺子。”
说着他面部不禁带上哀苦。虽说这话确实合理,但毕竟人命关天,宋攸宁抬头看了赵牙人一眼。
那赵牙人连忙上前回话,“夫人放心,这事早在牙行决定买他之前,便已查清,那人死于心疾,确实与铺子无关。”他们是官牙,自是不会收那有前科之人,否则出了事,岂不毁了官府名声。
宋攸宁点了点头,郭志才又继续。
“本来我家中条件尚可,无奈丢了买卖,镇子小,大家只看见那日官差抓人,却不懂官府后来的通报,人人惶恐,我也……没了出路……”说着,脸上难过之色更甚。
宋攸宁倒是理解,古代本就消息闭塞,大家都没啥文化,会以讹传讹也是正常。
“本来我想着,卖了铺子,到县上重新开个铺子,偏生这时,我娘却生了那怪病,每日头痛眩晕,四肢乏力,我只得带着她四处求医,便……”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悲戚,“耗尽了家里的银钱……”
这话宋攸宁也听赵牙人说过,不得不说,这郭志确实孝顺,在现代,虽有各种保险政策,但只要生病进了医院尚且劳民伤财,何况是在古代。
“月初,听说府城济世堂大夫医术了得,才向乡亲凑了五两银子带我娘来诊治。”
“我娘吃了那药,确实有所好转,可到了第二日,仍是头痛难忍,那药昂贵,日日不停,五两银子很快便花完了……”
“我……一时没有主意,便……将自己卖给了官牙……”
随着郭师傅话落,众人不禁有些唏嘘。翠喜更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小姑娘人小,自小便被宋家买入府中,接触的人少,人也单纯,乍然听到这样的事,感动不已。
宋攸宁缓了缓,才开口回道,“郭师傅,我虽同情你的遭遇,但我毕竟是商人,自是在商言商。”
郭志点头认同,“夫人说的极是。”
“我目前确实需要厨子,但那人得要有真才实学。口说无凭,不若你先做道菜,我尝尝再做定夺。至于你娘,你的要求是要与你一起,这我也得先见见她老人家。”宋攸宁在现代时,见多了倚老卖老,不讲理的老人,她虽能买下这郭志,但前提是这人的娘亲不是那难缠之人。
“夫人对菜色可有要求?”郭志对自己的厨艺自是有信心的。
“你随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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