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他莫名多了一桩婚事,有董事长爷爷开口,他根本不能忤逆。
虽然他是种野的总裁,知情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没有实权的总裁,只要闻业槐一天不放权,种野集团永远不可能到别人手上。
今天一早,母亲宋舒嬛催着他接亲,他这才知道与沈家小儿子的婚事就在今天。
闻暮声捏了捏眉心,这事儿真是离谱,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居然才知道。
就算他是个无实权的总裁,就算做决定的是他母亲和爷爷,他也要悔婚。
他自诩自己的人生不会被任何人控制,如果姓沈的小子不同意悔婚,那他……
“哎声哥,那沈家小门小户,沈误肯定不会答应悔婚,到时候你怎麽办?不能真跟老爷子闹翻了吧。”
覃馀晖开口,另外两人的馀光不由自主瞟向闻暮声。
闻暮声是何等人,这世上谁都想与他结交,能跟他结婚,也就意味着种野集团一半的资産能落入自己的口袋。
就算不冲着钱和权去的,单凭闻暮声优越的外表便能对他甘之如饴。
闻暮声吹了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如果这世上没有沈误,我就不用跟他结婚。”
车上另外三人汗毛耸立,闻暮声的手段他们见识过,虽不常用,但却很见效。
对待有血缘关系的手足他都能狠下心,何况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沈家小公子。
“所以他最好识相一点。”
闻暮声依然是那副和气的态度,往座椅上那麽一靠,散发出的气场便与常人不同。
开车的覃馀晖咽了咽口水,心想,沈家小公子你自己见机行事吧。
红盖头要新郎官亲自取下来,枕雾怕失了礼数惹文师长不开心,双手互相攥着,细细摩挲左手大拇指上带了点血丝的白玉扳指。
也不知怎的,明明是腊月天,昨夜下了那麽大的暴雪,今日坐在自己的房间等着接亲,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寒气。
拇指揩掉手心的汗,不知哪来的暖气裹着他的身体。
有些热。
等了许久,枕雾开始坐不住,什麽时辰了,接亲的人怎麽还不来?
轻唤了一声媒婆,无人应答。
两指拈着红盖头的边角,不如掀开一角看看?
盖头一点点掀起,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动了枕雾,他连忙放下盖头。
接亲的人来了。
枕雾默默吸气吐气,想到大腹便便的男人他便不安。
如果文师长的哥哥有什麽奇怪的举动,他一定……
盖头很轻,被人掀开的时候枕雾如释重负,下一刻他却呆愣住。
站在他跟前的男人没有传闻中那麽老,甚至很年轻,很高,一身洋人的衣裳衬着男人笔挺的身材。
墨色的短发打理得井然有序,立体的五官让枕雾在心里描摹了好几遍。
接亲就掀盖头很没有礼数,举止也很奇怪,但如果是眼前这个男人,枕雾觉得非常合理。
活了二十二年,枕雾对一个男人红了脸,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不,是他没得选,他不嫁也得嫁。
枕雾在观察闻暮声的同时,闻暮声也不由自主盯着这张剑眉星目的脸欣赏了足足两分钟。
他伸出右手,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问:“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