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序在更衣室简单冲了个澡,头都顾不得擦干,像只大型犬甩了甩尖上的水珠,利索地套上干净的白t。
他从储物柜里掏出健身包,背上拳套,顺着粗犷的金属楼梯一路向下。
身后的空气化风,染上了一股好闻清凉的男士沐浴露香气。
严序回到车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严辞的电话,他烦躁地听着那边传来的嘟嘟声,思绪杂乱无比。
倘若如他猜想,严辞真地伤害过朱韵,他绝对按耐不住自己的拳头,往死里狠狠揍他,哪怕他是他亲哥。
“喂。”电话接通。
严序盯着地下停车场顶端杂乱的管道,沉声问:“哥,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你有点事。”
电话那头说道:“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日本的研究所这几天要和制药厂签定新药合同,要出差一段时间,怎么了?”
“那等你回来再说吧。”严序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一时胆怯事情的真相。
电话里传来轻笑:“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讲?只要不事关集团机密之事,现在我都可以给出你建议和答案。”
严序摩挲着受伤的眉骨,踌躇片刻,喉头滚动下定决心问:“哥,你和我姐之间……”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才缓缓开口:“小韵告诉你了?”
严序的胸口像是被重击了无数拳,再开口时声音颤抖:“你和她……谈过?”
“没有。”电话那头很快回复。
严序的心像是拴在蹦极绳上,被疯狂拉扯,听那头说‘没有’,坠入悬崖的心猛地回弹。
旋即,电话那头继续说:“我早就知道了小韵对我的心意,当时我考虑到咱爸的身体和他对小韵的态度,一直没有回应,怕辜负了她,这些年我只把小韵当妹妹看待……”
严序原本回归陆地的心脏,再一次沉到谷底。
朱韵喜欢他哥,朱韵喜欢他哥!
电话那头突然顿了顿:“这些年我接管集团,见过太多人精和尔虞我诈,越明白真心的可贵,严序,我现我早就爱上了小韵,之前我一直在逃避,现在……”
“我想为她拼一把,哪怕咱爸不同意,我也要抓住那么好的姑娘,我相信爸了解她以后,肯定会对她改观的,况且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护佑她。”
“这事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和你讲,担心你刚回国一时接受不了之前的姐姐变成嫂子,既然你今天提起,我也没瞒的必要。”
“严序,我这次从日本回来就向小韵求婚。”
五雷轰顶!
严序原以为刚才脑补的设想足以令他陷入疯狂,现在亲耳听到他亲哥踌躇满志地规划与朱韵的未来,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嫂子,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了。
昨日他将她压在身下口口声声承诺‘离她远远的’‘不干预她相亲’‘再不打扰’,心里想地却是:他会背着她,将那些不识好歹的相亲对象吓跑,他看上的女人谁都不可以染指。
直到她别无选择,回头再看时,他依然痴痴地在原地等待,那时她定会心软,原谅他的不轨,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朱韵喜欢他亲哥,而他亲哥也爱上了她,俩人情投意合,眼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独留他如坠荒野,孑然一人。
以后还要每日看着二人出双入对,郎情妾意,孕育儿女。
光是想想,他就会疯掉。
短半干,严序垂眸时,遮住了眼底的哀伤,他嘴里苦得厉害,握住方向盘的拳头骨节再次渗出血。
他极力克制心头那抹酸胀到疯的痛意,开口时声线坚定却颤抖:“哥,朱韵不能嫁给你,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