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
江氏见她神色吓人,甚至不太敢回话,支吾了两声,才道:“老爷今日有应酬,要晚些回来。”
玉洁抿了抿唇,事情纷杂而来,让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玉渺的病情耽误不得,但怪病一事必须要赶快与林向诚商议,清无的事也要尽快告知慧远大师……
一桩桩一件件,压得玉洁呼吸都不畅了,玉洁对新岁道:“去看看父亲是否回府了,若回府了,请他去前头书房等我。”
玉洁又取来银针,将蛊虫固定在一点後,对江氏道:“三妹妹先不要服药,任何东西都不要服用,我再去配一副药来,先让这红痕消退。”
江氏连忙应下了。
玉洁出了院子,碰上了匆匆而来的新岁,她焦急道:“县主,大老爷尚未回府,让人捎了口信回来,说是工部有急事。”
急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玉洁没说什麽,快步回了玉源的院子,正巧瞧见了来看望玉源的玉清几兄弟。
“二哥丶三哥丶四弟。”玉洁一一打了招呼。
玉清道:“妹妹,大哥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便昏睡不醒了?”
玉洁疲惫道:“遭了暗算。”
几兄弟俱是神情一凛。
玉洁忽然想起一事,对玉清道:“二哥,我修书一封,你帮我去雍王府交给世子吧!”
“……现在?”玉清懵了片刻,最後神情古怪地问道。
玉洁没注意到他古怪的神情,只点了点头:“是急事,明日定要禀告皇上。”
见她如此说,玉清晓得是自己想岔了,收敛了神色,从玉洁手中接过刚写好的书信,匆匆出了府。
玉流与玉澜见状,也不在此打扰玉洁了,各自先行回去了。
玉洁又去看那被撵成粉末的檀香,灯影阑珊,怎麽都看不分明,直到多点了几盏灯,才终于在浅黄的粉末上瞧见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原来不是檀香是深褐色的,而是杂糅了那黑点,才变了颜色。
只是,这檀香若是突然改变了颜色,定然会被旁人察觉到,怎麽并未有人提出呢?
“濯锦,上月送来的檀香,也是这般颜色的?”玉洁一边写下玉渺药浴的药方,一边问道。
濯锦道:“县主,上月江南刚起了那怪病,掌事们取来的檀香送不出城,因此上月是隔了一个月的,不过,这月送来的檀香,与往日的并无差别。”
玉洁将方子交给下人,让她们重新取抓药熬制,又问:“之前送来的檀香可还有?”
濯锦摇头:“因着有一个月未送,爷这儿从前剩的檀香都用完了。”
“哥哥很喜爱这些檀香?”玉洁拧眉问道。
“是,爷说承业寺的檀香用了凝神静气,很是喜爱,一日不点上便觉得不舒服。”
“一日不点就不舒服?”玉洁隐隐有些不安,“是什麽个不舒服法?”
濯锦回忆一番:“似乎是有些焦躁,性子也与往日不同了。”
玉洁深吸一口气,道:“去打听打听,府上哪里有之前送来的檀香。”
新岁领命匆匆去了,这时,玉源的药已熬制好了,昏睡中的人不容易灌药,好不容易灌下去了,一碗也浪费了半碗。
好在,玉渺暂时用不上这药,玉洁索性将她的那份一并灌给玉源。
过了不过两息,玉源的脖颈处便可见异常凸起,玉洁眼疾手快地以银针封住,手腕丶脚腕处同样如此,随後,用在烛火上炙烤後的匕首靠近被银针封锁之处。
候在一旁的间明与濯锦已吓得面无人色丶两股战战了,玉洁握住匕首的手却是丝毫未抖。
割开一道极浅的伤口,泛着黑气的血液便流了出来。
玉洁以玉瓶接住,直到流出的血液恢复成鲜红了,才撒上止血的药粉,包扎好伤口。
等到五处的黑血都被放出来後,玉源的脸色亦苍白了些,玉洁将那五瓶黑血收好,为玉源重新把了脉,开了温养的药方,又叮嘱了间明与濯锦好生照顾玉源,这才去了玉渺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