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追究也没意义,”玉洁垂眸道,“眼下弄清王家的事要紧。”
刘瑞看着玉洁不语,明安郡主想了想,道:“那二姑娘的乳母害了玉洁,御下不严的罪名她是背定了,便是我们不追究,二姑娘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玉洁叹了口气,其实,就算是二姑娘踩了她的裙子,也未必就是故意的。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温太後让陆嬷嬷来迎他们,待见到换了身衣裳,披着两层披风的玉洁,面色便是一白。
看来在王家是出了些事体的。
陆嬷嬷带着几人去了温太後跟前,看着面色廖白的玉洁,温太後的眼中闪过心疼:“这是怎麽了?”
玉洁用帕子掩着唇咳了两声,才道:“太後娘娘,王家的池塘里捞出了一具男尸。。。。。。”
温太後瞥她一眼,吩咐陆嬷嬷:“去请江太医来。”又对玉洁道,“我是问你怎麽了?尸体?你去捞的不成?”
玉洁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温太後奇道:“还真是?你。。。。。。落水了?”
见玉洁讪讪点头,温太後微怒道:“这事体你一开始怎麽不说,还想瞒着我不成?”
明安郡主打了个圆场:“皇祖母,玉洁也是怕您担忧。”
温太後冷哼一声,见解柔立匆匆进来了,便先问了她:“你那儿是什麽情况?”
解柔立行了礼,道:“回太後娘娘,王家水池里的那具男尸,王家给的说法是只是一名下人,但有一位老嬷嬷桂氏,见了那男尸状态不对,县主便以害她落水的名头将人带回来了,卑职已将桂氏安顿好了,待让她缓缓,便可问话。”
温太後颔首,又问明安郡主:“你们在园子里是什麽个状况?”
明安郡主斟酌着道:“当时我与王家姑娘在赏菊,玉洁发现池塘有些许不对,便离得近了观察,王家二姑娘跟着。
後来我见玉洁离池塘太近,便唤了她,二姑娘踩了玉洁的裙子,玉洁便落了水,素馨去救,却是先捞上来了一具男尸。”
玉洁也点点头,表示事情就是如此。
想起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玉洁仍是後怕不已。
骤然落水的惊惧丶幽森恐惧的面容以及水草缠绕的触感,都让她心底发寒。
刘瑞坐在她身边,趁旁人不注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引来玉洁诧异的目光。
刘瑞冲玉洁笑了笑。
“事情我知道了,如此看来,那人身份定不简单,王家这般瞒着,呵,哀家倒要看看,那是何方人物了。”
温太後淡淡道:“仔细瞧瞧,王家下一回,办的是谁的丧事。”
解柔立恭谨应下了。
陆嬷嬷领着江太医过来了,江太医是皇帝特意指过来跟着温太後的,他的父亲曾是温太後的心腹。
江太医替玉洁把了脉,道:“县主这是寒气入体了,不过县主底子好,微臣为县主开个方子,仔细调养几日便可。”
玉洁垂眸应了,心中有些懊恼,那碗姜汤她可是喝得一滴不剩的,怎麽就不管用呢?
温太後让江太医去备药了,蹙眉训斥道:“早上哀家是和你们千叮咛万嘱咐了的,个个都应了的,偏又给哀家整这一出。
池塘里有异样,你回头来禀了哀家,再使人去探查不行吗?怎麽这麽死心眼?离池塘那麽近做什麽?”
玉洁低着头听训,末了,保证道:“太後娘娘,臣女知道了,下回定是会注意的。”
说完,玉洁便觉得嗓子发痒,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温太後不住摇头:“落了咳疾,没个小一月是养不好的,这一个月你就静心养病吧!”
“啊?”玉洁低声惊呼,脸上的愕然叫温太後瞧了个清清楚楚。
“啊什麽啊?”温太後戳她的额头,“不仔细养着,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了怎麽办?”
玉洁蔫蔫地低下了头,一个月啊,她能学多少东西呢!竟就这麽耽误了!
都怪王家!
温太後晓得她闲不住,打了一棒便给个枣,道:“说来你们几个都不会水,正好如今在这玉华山上,解统领,待明年天气热了,你带他们去学凫水吧!”
刘瑞与明安郡主面上皆是欣喜的模样,唯独玉洁,稍稍有些犹豫。
若是这话温太後在她落水前说,她定然是想去的,可如今,想起池水灌进喉咙的恐惧,玉洁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明安郡主看向玉洁,劝道:“玉洁,你就去呗,学会了凫水,日後落水也不怕了。”
玉洁白着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