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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哪里逃（第4页）

王氏吃了个哑巴亏，无可辩驳，气恼之下，拿脑袋狠狠撞了谢尧的胸膛一下：“你只会帮衬着家主说话，不打算帮衬瀛哥儿了，你们谢家人个个都冷血精明——好，你不帮衬他，我帮！”

谢尧被撞得胸口疼，刚想说些什麽，但见王氏披衣趿拉着鞋，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谢尧无奈，只好拾掇好，追上王氏的步履，夫妻俩匆匆往祖祠赶去。

赶到之时，谢瀛差不多只馀下半条命了。

祖祠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下人，但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沈莺歌教训得乏了，坐在祖祠前的石凳上休憩。

谢瀛支棱不起来了，只好卑怯地跪在她面前，涕泗横流道：“那些人的名字，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今晌大发慈悲，饶恕我了罢！我真丶真的认错了！不要再打我了！”

沈莺歌不响，朝着祖祠的方向努了努下颔。

谢瀛悟过意，连忙对着祖祠一衆牌位不断叩头：“祖爷爷祖奶奶，我发誓，再也不会欺负谢臻了，再也不会恃强凌弱了！”

王氏见到此景，怒不可遏，急着上前将谢瀛护在身後，怒道：“沈氏你要打人，就冲我来，打一个後辈像什麽话？”

沈莺歌袖了袖手，扬起皓腕，作势要掌王氏的嘴。

王氏死死盯着沈莺歌的脸，不信她会打人。

结果，沈莺歌真的落下手，赏了她一个耳光。

力道没有使劲，但响声清越，王氏被打得趔趄了几步，懵然之後是勃然大怒：“你居然敢打我？！”

氛围混乱又微妙，人人皆在看着这一出好戏。

谢尧赶忙挡在王氏身前，阻止她去扯头花，并且吩咐道：“快拉住少夫人！”

云霖象征性地扯了扯沈莺歌的袖裾，把她与王氏拉开了半丈的距离。

“沈氏，你真是目中无人，不仅打瀛哥儿，还欺负我头上来了，你就是个粗鄙的乡野泼妇！”王氏捂脸大骂。

“我教训二少爷，是因为他打谢臻，至于我教训你，”沈莺歌一字一顿，“是因为你纵容谢瀛吸五石散。”

“五石散”三字如巨大的磐石，砸在了本就不平静的水面上，一举掀起了千层风浪。

衆人面色各异。

面色最难看的是谢尧，不久前，圣上就下颁了一道圣旨，将五石散列为毒物之首，严令禁绝。

他阴晴不定地望着儿子。

感受到父亲的目光，谢瀛不敢与之对望，畏畏缩缩地躲在王氏身後。

王氏丝毫没有注意到谢尧的脸色，呛嘴道：“瀛哥儿学业压力大，吸了又怎麽样，它只会让人愉快，没有任何不好的影响，倒是你，管得也忒宽了——”

然而王氏没有说完，就听谢尧厉声截断道：“蠢妇，不要再说了！”

“当今官家严禁五石散，官府也查得特别紧，吸五石散者斩立决。”谢尧匀平一口气，道，“你纵容瀛哥儿偷偷吸这种东西，是想要将谢家所有人都害死吗？”

王氏哑然，完全没料到吸五石散的後果，如此严重，甚至要掉脑袋。

她愣怔了好久，惧意逐渐爬满了整张脸，失措道：“这般严峻，你之前都没有跟我说啊……”

“那是因为你从未跟我说过，瀛哥儿夜里没有在读书，而是在吸这种东西！”

沈莺歌并不想看二房内讧，直截了当地问谢瀛：“五石散是谁给你的？”

问这番话时，王氏和谢尧也盯着谢瀛。

谢瀛如芒在背，直接指着人群的一道人影：“是——是六姑娘！”

沈莺歌微微顿住，怎麽会是谢桃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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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同时，千里之外的江陵府。

送小皇帝出城回燕京後，青苍将一封急信交到了谢瓒手上，这封信交代了吴籍这一段时日的行踪。

“关于那位新加入的教衆，卑职还没清楚其底细，不过，”青苍观察着主子的容色，下意识放轻了口吻，“据谢府的暗桩透露，少夫人还活着，如今人在谢府里。”

喀嚓一声，男人的手指因是过于用劲，那一封信纸顿时出现了一条深刻的折痕。

谢瓒冷寂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波澜，他让顾觅青遣人去曲江下游的瀑布寻找，找了几日几夜都没找到人，结果，她居然无声无息地回了燕京。

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