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个激灵,赶紧让人传太医,又拉着十五的手赔不是,垂泪道:「都是皇祖母的错,识人不明,这狗奴才,哀家明明只是让她略施薄惩,没想到竟下如此狠手。皇帝杖毙她,也不算冤了她。」
十五公主还一副蒙圈的模样,看着太後,又看着我,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皇後深深看了我一眼,她倒是有城府多了,尽管刚才被太後罚跪,脸面尽失,但此时,又是一派温婉沉着恭敬的模样。
她笑着说:「不关母後的事,您是皇祖母,是长辈,教训下晚辈,天经地义。只是刁奴拿鸡毛当令箭,不但败坏了母後的慈悲形象,也让母後与十五的祖孙之情大打折扣。多亏了皇上及时杖毙刁奴,不然传出去,还不知要闹出什麽样的荒唐流言。」
太後脸含欣慰:「皇後说得是,今儿皇後受委屈了,十五也受委屈了。」
然後太後赏赐了皇後和十五不少名贵珍玩。
原主对太後是真的孝顺,各地方上贡的奇珍异宝,第一时间就孝敬给太後。
太後手头的好东西,着实不少。
随便漏出一两件,也足够外头的人打破头了。
更遑论为了弥补皇後母女所受的委屈,一口气拿出的八件珍品,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放到现代,市值少说以亿为单位。
如此丰厚的赏赐,天大的委屈都不是委屈了。
但有人不高兴了。
许娇容居然对太後嗔道:「姑祖母,这件金丝百宝头冠,不是要赐给我吗?」
太後脸色阴了下来,厉声道:「住口!」
「金丝百宝头冠,自然该给哀家的嫡亲孙女。」
不给许娇容话说完的机会,太後又道:「你进宫也有好些天了,你祖母应该也想你了,赶紧出宫陪你祖母去吧。」
许是从小被娇纵的缘故,许娇容居然说:「姑祖母这是要赶我出宫?」
太後铁色铁青,想来有这麽一个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而不自知,还在那蹦跶的棒槌侄孙女,也会很心累吧?
我当然清楚,太後这是借故想支走许娇容,免得惨遭我的毒手。
但我偏不如她愿,冷着脸质问许娇容。
「倒还把你给忘了。朕听闻,汝还打了公主身边的大宫女?」
许娇容还不当一回事,太後却一把抓过我的手说:「皇帝,哀家腿又疼了。」
原主能登基为帝,太後出力甚多。
当年原主还是太子时,遭先帝猜忌,几欲被废。
太後跪于御前一日夜,方令原主转危为安,从此落下腿疾。
原主称帝後,对太後多有孝顺,事必躬亲。
太後却以原主孝顺为当然,频索娘家之援。
原主稍不从,太後则以「腿疾」为由,屡屡道德绑架原主。
原主心软,屡为所制。
我怒斥:「尔等如何侍奉太後?朕观之,但凡涉许氏之女,太後腿疾必增。」
太後急了,化愤怒为哀伤:「皇帝贵人多忘,哀家腿疾之由,皇帝竟都忘了吗?」
我说:「朕记得,每至阴雨,母後腿疾方作,今夕可有雨?」顾左右而言他,「朕观天象,乃非雨之兆。母後腿疾,必有他故。」
太後胸臆微动,道:「许是久坐之故,稍作休息或可愈。」
我和皇後一并扶太後入内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