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深吸一口气,她该让徐清聿洗澡吗?
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住热水冲击。
思索片刻,她起身去烧了热水,翻找出干净的毛巾,走到他面前,不咸不淡地开口:“先擦一下脸,把衣服换了。”
徐清聿垂眸看她递来的毛巾,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接过毛巾,动作缓慢地擦拭脸上的水渍。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透着明显的乏力。
沉默的对峙间,云听开口:“徐清聿,你为什麽要来?”
徐清聿望着她:“担心你。”
短短三个字,带着千斤重量,砸在云听心口。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指尖蜷缩,但很快恢复镇定。
她轻嗤一声,语气讥讽:“担心我?徐清聿,我们已经离婚了。”
徐清聿眼底划过一丝痛意:“我还没有签字。”
云听眉心微蹙,心底的烦躁更甚。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漠,足够决绝,可徐清聿为什麽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打乱她的平静。
她不想再被徐清聿影响,可是只要他站在这里,她就没办法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最可笑的是,看着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她心脏还是会密密麻麻地疼。
路见薇拿着热水和退烧药进来时,徐清聿衣服都没换,已经昏睡过去了。
“云云,他还好吗?这是老太太让我拿上来的,快让他吃了吧,防止病情加重。”
云听道谢,接过药和热水,放在徐清聿的床头,推了推他的肩膀,“把药吃了。”
徐清聿没有睁眼,陷在被窝里的侧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黑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看起来很可怜。
他不肯吃药,云听做不到见死不救,只好坐在床边,扶住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她的指尖悬在徐清聿凸起的後颈骨节上方,把杯沿抵在他开裂的唇缝间,命令道:“张嘴。”
感受到云听的靠近,徐清聿紧蹙的眉头松开一些,唇瓣顺从地张开,水顺着杯沿渡进唇间。
水灌得太猛,他的喉结动了动,剧烈咳嗽起来,部分水沿着他的下颌和脖颈流进锁骨凹陷处。
云听倾身,手托住徐清聿的後脑勺,避免他被呛到。
路见薇站在一旁,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知道为什麽脸有点发热,要是放在以前,她这会儿已经化身尖叫鸡了。
她看见徐清聿喉结滚动吞咽的动作,凸起的青筋顺着脖颈没入松垮的衣服领口,她看到云听修长的食指温柔地划过徐清聿的苍白的皮肤,替他擦掉脖颈丶锁骨处的水痕。
好色。情。
内心万马奔腾,路见薇强忍拍照,然後去大肆宣扬的冲动,淡定问:“云云,你和他什麽关系呀?”
云听动作一顿,“前夫”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哥哥。”漫长的沉默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他是我的一个哥哥。”
话音未落,云听的腕间传来灼人的热度。
徐清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高烧让他的瞳孔蒙了层水雾,他重复云听的话,声音是病态的喑哑,“哥哥?”
云听别过脸躲避他滚烫的凝视,将颈动脉暴露在徐清聿眼前:“放手,你还烧着,先吃药。”
徐清聿不放,他撑起身子,直接朝云听压了过去。
路见薇看见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悄悄後退了一步,她讪讪地说:“那个……你们先聊,我先下去了,有事叫我就行。”
“我和你一起走。”云听的手腕被徐清聿攥得生疼,正要抽手,整个人被拽进他滚烫的怀抱里。
唇上传来刺痛。
路见薇的尖叫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破碎的声线撞在墙壁上,和窗外的风声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所有的声音都化作嗡鸣的背景音,云听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徐清聿的手扣在她後脑,掌心潮湿的体温透过发丝灼烧着她的头皮。
“徐清聿,你。。。”灼热的唇沿着她的唇瓣一点点碾过,云听的尾音被吞进两人交缠的唇齿间。
咸涩的血混着苦涩的药在口腔漫开,云听咬破了徐清聿的唇,徐清聿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滚烫的手指捏住云听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
云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挣扎时不小心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碎裂,徐清聿却置若罔闻。
他的唇角已经干裂出血,仍固执地用犬齿厮磨云听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