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骊说她看见顾清霜和沈梨灯站在一起时的感受,没有生气,只有一点点的难过,也并不觉得委屈,只感觉沈梨灯虽然长得漂亮,但配不上顾清霜。
并不仅仅因为她有一个那样人品低劣的弟弟。
而是她看上去趾高气昂,风光无限,实际上很没有安全感。
顾清霜就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怎麽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不适配。
明骊很少在背後评价人,无论好坏。如果不是祝寒星一直问,看起来她不说就要把她开除朋友籍,明骊也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她本人在见到沈梨灯前是有几分讨厌,因为所有人不停拿她跟沈梨灯对比。
可当她见到沈梨灯之後,尤其见过她的舞蹈以後。
明骊对沈梨灯那一点讨厌消散殆尽。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故事,像戴了一层面具在生活。
其实大家都是,她是,春柳依是,沈梨灯也是。
这世上大概只有足够被偏爱的人才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就像沈昶。
明骊素来有同理心,尤其在自己笃定她跟沈梨灯一点都不一样。
祝寒星听她娓娓道来不自觉笑了:“那你呢?骊姐?你很有安全感?”
“有点,但不多。”明骊无奈:“只是我的一点感受。”
祝寒星又细细追问了一下她的感受,明骊说自己很确认,她听到顾清霜每年送沈梨灯花也没有难过,反倒是下午的时候,顾清霜伸手拦她教训沈昶的时候,她更难过一些。
祝寒星闻言顿了几秒,随後笑道:“骊姐,你确实很有安全感。”
明骊正让她详细说说,就听见电话那边有人喊:“祝老师,好了吗?”
是剧组工作人员在催促祝寒星去拍戏了。
祝寒星捂住听筒应了声好,明骊便没在说了,让她好好工作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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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大夜戏。
祝寒星十场戏里七场在哭,尤其短时间内进不去情绪,拍了一条又一条。
春柳依仍旧是她的对手戏演员。
像这种文艺片,两个主角之间的对话戏份很多。
拍完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剧组工作人员收拾东西。
春柳依裹了件外套就往房车走,祝寒星急忙跟着上前,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低喊:“胡迦。”
春柳依脚步一顿,转过头就看见祝寒星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眼神悲伤又迷蒙。
“祝寒星。”春柳依冷声喊她的名字,试图把她从刚才那场戏里拉出来。
祝寒星却仰起头,“我知道,你让我缓缓。”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哭得很凄美。
平心而论,祝寒星虽然是从歌手转来做演员的,但她很有天赋。
那张脸也是很适合大荧幕的脸,天然就有故事感。
但她为了这部戏,似乎常瘦过头了。
春柳依能看见她清晰的下颌线,脸颊没一点肉,她声音还在颤抖:“我有话要跟你说。”
春柳依看了眼表,冷漠又无情:“可以等明天。”
“我没事的。”祝寒星刚才在戏里哭得撕心裂肺,拍了一场分手戏,好像要把她的心整个剜掉一样,当春柳依饰演的胡迦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站在原地不敢哭出声,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出了戏才敢这麽哭,“你等我一下。”
祝寒星越是要控制,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的身体忍不住下坠,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敲打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
春柳依眉头微皱,看她这样自己也不太舒服。
事实上,春柳依并不喜欢跟天赋型的演员演戏,虽然她当年出道时常被大家称为是天赋型,因为她从小就很会演,可她自己知道,那都是她母亲的“功劳”。
她跟祝寒星这样的天赋型完全不同,她入戏快,出戏也快,下限高,上限低,除非跟她对戏的演员演得特别好,她才会跟着对方的步骤突破上限。
这几天,她隐隐有这种感觉。
每天必拍几条废掉的,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祝寒星会一下把她带入胡迦的世界。
在她提前研读剧本时还没完全理解的地方,祝寒星会身体力行告诉她是什麽意思。
时间久了,春柳依也有点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