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吗?」周任航问他,包厢的门再次被拉开,况嘉一上完厕所没找到谢绥抑,於是又折回来。
谢绥抑望向门口,况嘉一看到他,扬唇对他浅笑。而周任航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相信的话你去看况嘉一左脑袋,那里到现在还有一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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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说的那句,况嘉一的发缝好大吗,小谢
第43章他过不去
很难形容谢绥抑看况嘉一的这个眼神。带着无名的悲怆和无措。
里面的情感太重了,况嘉一心像是被揪了一下,险些没接住。
他笑了笑,如常地走进来,越靠近越觉得气氛不对。
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不敢看况嘉一又忍不住看他。
「你们怎麽了?」况嘉一走到谢绥抑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冲周任航说:「你干嘛了?」
周任航不以为意,「说了几句话而已。」他俯身去找酒,易拉罐里空着,周任航把它捏瘪扔进垃圾桶,又开了一罐新的,冲谢绥抑举了举,「不好意思,刚刚喝多了,嘴里没个把门儿。」
「别理他。」况嘉一说,他拉着谢绥抑,「我们走了。」
谢绥抑像木偶一样被况嘉一带着走,电梯里没人,况嘉一勾了下他的手,谢绥抑立刻缩回去,况嘉一的手指晾在原地。
「你怎麽了?」况嘉一不解,後悔刚刚没多问两句,谢绥抑看起来实在不对劲。
等坐进车里,谢绥抑一言不发,他不启动车子,车内也没有开灯,静静地坐着。
况嘉一面向他问:「他刚刚给你说什麽了?要是骂你了我帮你骂回去。」
「谢绥抑。」况嘉一推了推他,「说话。」
「疼吗?」
「什麽?」况嘉一没反应过来,眉头还拧着。
「从楼梯上滚下来,是不是很疼?」
况嘉一微怔,眉头松开,又慢慢聚起,啧了声,「这就是周任航跟你说的话?」
谢绥抑执拗地追问:「疼吗?」
「肯定疼啊。」况嘉一说:「但都过去这麽久,早忘了。」
难怪刚刚进门谢绥抑要那样看着他。况嘉一俯身凑到谢绥抑眼前,安慰他:「真的没事。」又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真的忘啦。」
「但我一说楼梯你就想起来了。」
况嘉一愣住,「这,」他失笑,「那你要我怎麽说好,又不是你的错,当时我没想到他会冲过来,我没躲得开。」
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怎麽追究都没有意义。
况嘉一挠了挠谢绥抑手心,说:「我来开车吧,你今晚住我家,嗯?」
上月末在临江的两周谢绥抑也去况嘉一家里住过几次,只有第一次去因为感冒没好全睡到了床,後面几次都在沙发上凑合。
回远溪後谢绥抑自己租了房子,况嘉一家他便没理由再去过。
现在况嘉一邀请他去,不知道是真想他去还是借着这个由头安慰他,无论哪个谢绥抑都没法拒绝。
他顺从地下车,让况嘉一开车回家。
况嘉一开车很谨慎,可能不是很熟练,快到红绿灯时他会提前很早踩刹车,然後与前车隔开将近一个车的距离。
谢绥抑望着前车尾出神,突然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其实看出来,他们之间关系的决定权在况嘉一手里,而况嘉一迟迟不肯同意,谢绥抑想了很久都想不到原因。
「不是。」绿灯亮了,况嘉一连忙踩油门,边说:「等到了再聊,你先让我开车。」
进入车库,况嘉一前後挪了好久,才把车停进合适的位置。
熄火後两人都没下车,沉默了一会,况嘉一先说:「你爸那天动手,是因为我骂他了。」
况嘉一摸了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他说得太过分,我没忍住。」
谢坪那时站在门口,对况嘉一说谢绥抑小时候的故事。
说谢绥抑小时候多乖,不哭也不吵,家务活全是他干。
谢坪要是高兴,就会拍谢绥抑後脑勺,赏他几块钱去买东西吃。谢绥抑不但不花,还存着攒着反过来给谢坪和林株买东西。
「他买的那几十块钱的垃圾东西,还不如给我买包烟。」谢坪说:「要是赶上我心情不好,我上去就是两脚。你别说,打完心情就好多了。」
谢坪兴起勃勃地跟况嘉一分享打谢绥抑的乐趣,一字一句砸况嘉一心上,他抓着爬满锈的栏杆,铁锈嵌进指甲缝里。
最後还是没忍住骂了人,惹怒了谢坪。
谢坪走的时候况嘉一还有意识,他躺在地上,谢坪高高在上地踢了踢他,「谢绥抑跟他妈走了,以後就飞黄腾达了。你呢,就别想着再去找他。你找不到,找到了也攀不起,只会是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