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挂了电话,翻身躺到床上,像是被不可理喻的霍诤行气到了。
门外,偷听的保姆轻手轻脚地离开,阮岘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冷笑。
午饭十分丰盛,阮岘出生以来,第一次在阮建则这里有如此高的待遇,吃的时候甚至有些难以下筷。
保姆安静地给他夹菜,轻声细语,“少爷,这个好消化,您多吃些。”
搞笑,狗屁少爷。阮岘从善如流,尝了尝,又喝了碗汤。
近距离看,这位保姆面容姣好,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细瘦高挑,十指白皙纤细,根本不是干惯了粗活的人。
阮岘着意打量她,她也任他看,没有什麽不自在。
别是阮建则金屋藏娇吧。
这也不稀奇,他和许梦易貌合神离,怎麽可能在国内守身如玉。
阮岘对此嗤之以鼻,连带着看这位年轻“保姆”的眼神也带着凉意。
这和他毫无关系,反正,不论她是阮建则的什麽人,只要她在这间房子里,就是躲不过的。
吃过饭,阮岘很是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指挥她说:“我最近睡眠不好,你去帮我开些安眠药。”
“我要请示一下老爷。”外面还在下大暴雨,出去一趟很不方便,保姆推脱说。
听到“老爷”这违和的称呼,阮岘没憋住,笑出了声,保姆疑惑地看向他,阮岘摆摆手,“没什麽,你问吧。”
没一会儿,保姆换下那身英国贵族家里才有的女仆装,打着伞出去买药了。
等她离开,阮岘假装口渴,端着水杯在大平层里找饮水机,里里外外重新转了一圈。
八个摄像头,好家夥,阮建则这是把房子当监狱一样看守呢。
阮岘无所谓地又躺回沙发上,给鉴定机构发了消息,推迟到明天再去取报告。
一个多小时後,保姆拿着开好的安眠药,递给了他,“医生说最多开一周的量,少爷如果还需要的话,等您吃完我再去开。”
阮岘说好,保姆没再换回女仆装,而是略显拘谨地请示说:“少爷,我儿子在附近读小学,他晚上一向跟我睡在保姆间,您看,快到放学时间了,我……”
“接孩子是吧,去吧,没事。”阮岘捧着一盘车厘子吃,很好说话。
保姆松了口气,露出点儿笑容,马不停蹄去接儿子了。
阮岘还有什麽看不明白的。
车厘子吃多了胃里反酸,阮岘靠在沙发上缓解不适,心里想着不会吧,他这位生父为了算计他的剩馀价值,竟然让小老婆扮保姆丶小儿子扮保姆儿子?
真是煞费苦心。
事实如何与他无关,阮岘拿着保姆买回来的安眠药,回到主卧小睡。
他是被小孩子吵醒的,阮岘睁开眼,朦胧中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小矮子,他不动声色,数秒後打了个哈欠。
“你不害怕吗?”小男孩儿穿着面料柔软的熊猫图案家居服,奶声奶气地问他。
阮岘睡足了,索性坐起来,“怕什麽?”
小男孩儿说:“怕我啊,这是我家,你在我家里偷偷睡觉,不应该怕我吗?”
除了老爷,原来今天这出戏里还有真假少爷之争吗?
阮岘无所谓地略过这个小小年纪就长歪了的小树苗,打开门,对正在摆饭的保姆说:“看好你儿子。”
“对不起,少爷,我一个没守住他就……”保姆试图辩解。
阮岘摆摆手,睡醒後的脸上泛着红,“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