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有错,最无辜的是你,如果後来那些事都没有参与……”
“我不参与?”顾笑烟指指自己,“能活下去吗,你试过两人吃一碗泡面吗,地下室漏水鞋子漂成船,晾在窗台上又被偷,这样的日子多一天我都想死,我要更好的生活有错吗?”
“没错,你可以追求好的生活,可不该毁了他们和自己……”
五万元一盒的抗癌药,有多少患者会中途放弃。更何况这药对他们不一定有效。这和草菅人命有什麽区别。
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徐悠给了最後忠告,“这件事你不是主谋,该说就说,不要隐瞒。”
“你和王宇一样,看不得我好。你们都一样,看不得我好……”
再谈下去都是惘然,徐悠垂眸。
耳边是顾笑烟的笑骂和桌椅掀翻在地的声音。
很快顾笑烟被带到车上,毫不停留开走了,徐悠颓然坐着,大梦初醒。
路边还剩一辆商务车。
老婆婆赶过来摆好桌子,徐悠跪在地上捡起摔成碎片的瓷碗,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来吧孩子,当心划伤。姐妹俩闹别扭了?过两天就好了,别往心里去……”
婆婆说得越多,徐悠颤抖得越厉害。
她扔了碎片抱膝蹲着,头埋得深深的,颈後婆婆温暖的手如枯木般干燥,抚了又抚下垂的马尾。
“会原谅你的,等她想清楚就好了。”
徐悠感激地望着婆婆,只剩点头。
“上车吧。”付文成在一旁提醒。
徐悠对他来说就是烫手山芋,早点交出去最好。
她缓缓起身,膝盖酸疼,一瘸一瘸往车的方向走。
付文成连扶都不敢扶,旁边两个助手保持一米距离跟着。
福城的夜景比海市热闹,人气足,可徐悠提不起精神,靠着窗抠指甲。
“应该称呼徐小姐是吧。”付文成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欣赏。
半山公馆那晚只是惊鸿一瞥,今天得见真容不得不叹服。
难怪姓陈的走之前,要他用付家作抵押,保护不好徐悠,付家永无翻身之日。
徐悠嗯一声“那天的货车是你找来的。”
“过奖过奖,下手是重了些,没伤到吧。”
想到那天还心有馀悸,他是真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另一个姓陈的他同样惹不起。
“谢谢。”徐悠轻轻一声,付文成长出口气。
徐悠没想到陈至诚会利用付家,现在想来理所应当。
付家根基深又恰好被拿捏,对于分身乏术的陈至诚来说是最好的工具。
她自然知道感恩,那晚没有货车司机拦下一道,後果不堪设想。
付文成似乎还有事相求,眼睛一直似看似不看地瞥向她。
“还有事?”徐悠不想再费心思,直接问出口。
“帮我向小陈总求求情,高擡贵手。”付文成憨憨地抱拳。
“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但是我会告诉他是你救了我。”
“这就够了。”付文成一块石头落地。
回到酒店,付文成留下两个人守在门口,等陈至诚回来交接。
徐悠冲凉後缩进被窝,再也找不回初到福城的心情。
迷迷糊糊中一只大手握住脚踝,心在睡梦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