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峥同意没纠缠,当时还庆幸两人好聚好散。
如今再看他,当初的每一步都是算计。
腰带和扣子硌得生疼,徐悠在怀里转个面,背对着厉峥“疼。”
厉峥知道,这是妥协了。
徐悠最大的优点是识时务,知进退。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徐悠总能在不同的环境下做出最优选择。厉峥不在乎权衡与否,只要能得到。
其实这是徐悠无依无靠下的逼不得已。
车子一路不停,直接到了老宅——凌月公馆。
十七岁外公外婆去世後,她一直被养在这里。
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在她出生那天早就与徐悠断绝了关系,却在十七年後又把她围困起来,一直到今天。
除了院子里两棵紧紧依靠的碧桃树,徐悠看不出还有什麽值得留恋的。
“我就说多馀办婚礼,事多罗乱多。直接领了证,送到厉家去,省得她跑。”
徐悠进门正听见这句话,是二叔徐成斌。
这个家里兄弟五人,死两个,走两个。眼看着就是他当家了,当然需要爷爷徐镇远点头才行。
很明显,徐镇远还不想。
端起茶杯,掀开盖碗,茶香入鼻,他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沉声道“厉峥回来了。”
“爷爷。”厉峥拉着徐悠站好,看上去这一对更像祖孙。
徐悠挣开他,兀自坐到沙发上,斜斜地靠着。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徐成斌看不过,低声一句。徐悠看也不看,有本事别嘴上说,真看不惯就把她送回去,让自己女儿顶上。六姐也不过比自己大两岁而已,正是待嫁的好时候。
捆着她联姻救家里,还要挑三拣四。
厉峥在长辈面前足够恭敬,笑着开解“悠悠累了,坐一夜火车,没睡好,上楼吧。”
徐镇远不置可否。
厉峥抱起她,迈步上楼。
“放我下来。”
“不能亲,抱也不让,你说怎麽办,跟我作对可没好处。”
徐悠扭头,不再看他。
送他回屋,厉峥没再停留。西装搭在手臂上没出老宅,反而跟着徐镇远去了书房。
在二楼落地窗前,望着三三两两的人从轿车上往下搬东西,那是压在她身上的石头,挪不开了。
敲门声拉回她的思绪,二叔徐成斌站在门外眼神不善。
徐悠没说话,就那麽看着他,虽是叔侄,可徐成斌的敌意,从懂事起就能觉察到。
“看见了吗,聘礼已经送来了。消停点儿吧,为家里考虑考虑。”徐成斌仰着下巴,一贯地看不上她。
“嫌我闹可以让六姐嫁过去,信不信我现在就跟爷爷说。厉峥的大哥还没结婚呢,正缺媳妇,六姐在我也有个照应。”她依旧懒懒地靠在摇椅上,“没准爷爷一高兴,就把永安堂的股份给你点儿,或者我给你点儿呢,二叔。”
“你……”
徐成斌嘭地甩上门。